同虞公子上了馬車,梨箬內心稍微平復了一些。剛才與夜梓熙的爭吵,這是他們相處以來的第一次。可見五年後,大家的性格都變化了很多。
「想什麼呢?那麼入神,不妨陪我說說話可好?」虞公子打斷了梨箬的沉思。
陪你說說話可好,你不是已經說了嗎?
「想說什麼?」梨箬反問著虞公子,四兩撥千斤把問題拋給了他。
虞公子想了一會兒,這才緩緩開了口。「我說個故事給你聽可好?」
他倚靠著馬車壁,拿了一塊鳳梨酥徑直吃了起來,把食盒遞給梨箬,這次梨箬倒也沒有拒絕,小小咬了一口,鳳梨酥的味道比不上她以前吃的,夜梓熙給她做的鳳梨酥很好吃,好吃到她都忘記了五年前的痛是那麼的刻骨銘心。
「二十幾年前有個國家發生了內亂,剛分娩不久的夫人抱著她的孩子逃命,一直逃到了陌生的國界。怕孩子會有三長兩短,她就把孩子交給了貼身侍婢,告訴侍婢這個孩子一定不能死。她們分散了,兵分兩路,引開了亂賊。慶幸的是,夫人被得救。當她想要回去找尋孩子的下落時,孩子卻再也找不到了。為此,夫人心頭有塊心病。期盼著有朝一日,上天能把她失散多年的孩子回到她身邊,她整日以淚洗面,哭壞了眼睛。然而,失散的孩子到至今都下落未明。」虞公子一副平靜的口吻講述著故事。
梨箬一口沒一口的吃著手裡的鳳梨酥,「故事很動聽,難道你就是那個失散多年的孩子?不過我沒有想過你的命運居然如此坎坷,現在你找到了你娘親不是一樁美事嗎?」
虞公子聽完梨箬的話,哈哈大笑起來。這個女子到底還是和常人不同,她這個說法十分有趣。
「公子,到清風悅來了。」馬車突然停下,外面傳來侍從的聲音。
梨箬掀開幕簾,走下馬車,虞公子也跟著下來。
兩個人並肩站在清風悅來的客棧外頭,梨箬見過不少華貴的茶樓和客棧,眼前這家客棧的建造倒是讓她有些移不開眼。
且不說建築的格調,光是兩旁的風景就讓人賞心悅目。客棧後面是一條寬廣的流域,湖面上有不少船隻來來往往,不是商旅船隻,統統都是做生意的船隻。
她想著,這裡比起她想去的威尼斯水上城市有什麼區別。懷著異樣的心情,在虞公子的帶領下走進了客棧。
比他們早到的夜梓熙和風爵抱著晨兒早就開始用膳,他們坐在最靠邊的包間裡面。
為了避開耳目,夜梓熙帶了面具,風爵也易容了。至於晨兒,他倒沒有什麼變化。
「叔叔,風哥哥你們好奇怪呢!不就出來吃個飯嘛!需要這樣嗎?」晨兒一邊吃著碗裡的佳餚,一邊抬頭對坐在面前的二位神秘人士喋喋抱怨著。
正所謂人心險惡,江湖動亂。不偽裝,豈不是亮了自己的身份。風爵沒這麼蠢,夜梓熙也沒這麼笨。
他們所坐的包間是開放式的,上菜的小二不能經過,但他們卻能輕易地把客棧裡面的動靜清清楚楚看在眼裡,聽在耳朵裡。
此時坐在他們不遠處的虞公子和梨箬並不知他們已經來了,他們剛坐下沒多久,小二開始上菜。
梨箬微微瞥了淡定自若的虞公子一眼,「你莫非早就斷定我會答應你,連菜都點好了。」
她有些不痛快,這人未免也太自大了吧?
虞公子沒有說話,對著侍從揮揮手。「你們退開三丈之外,不要打擾本公子和梨姑娘用膳。」
侍從棉面面相覷,馬上退出了三丈之外。
虞公子的餘光瞥到不遠處的地方,勾起唇角神秘一笑。
「待會兒,不管什麼人過來,你切勿回頭,這裡交給我來就好。」虞公子說完後,舉起茶杯將茶水一飲而盡。
就在這時,梨箬聽到身後傳來拔劍的聲音,還未等她反應過來,不遠處的包間裡傳來了不小的動靜。
風爵快速抱過晨兒,晨兒眼疾手快抓過面前的碗筷,絲毫不受影響的繼續埋頭吃著。
「真討厭,我吃飯呢!你們要打也不等我吃飯完再打……」晨兒不滿的抱怨著,抬頭看了風爵一眼,用拿在手裡的筷子指指懷裡的位置。
他伸手從晨兒懷裡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瓶子,「這是什麼?」
晨兒又吃了一口菜,「娘親提煉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她說我有危險的時候可以用,風哥哥交給你了。」
夜梓熙早已起身同一幫殺手廝殺著,眼睛時不時看向晨兒。他真真小看了眼前的孩子,以為他與一般天真無邪的孩童沒什麼兩樣,今兒一見,倒是讓他開了眼界。這孩子不是常人,在刀光劍影下,還能如此安心的吃著美味佳餚。如此冷靜自若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假日時日這孩子定會是人中龍鳳。
這樣想著的時候,夜梓熙舉起手中的劍,對準殺手的脖子,狠狠一抹。
血濺當場,他不解氣。「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雙我就殺一雙。」他知道這群人應該是從他們出魔宮時就已經跟上了。
看身手不像是一般出身的殺手,究竟是何人要置他於死地。殺手的招數很奇怪,看不出招數。但可以斷定的是,他們並非普通的殺手那麼簡單。
「玄家軍,原來如此。」風爵咬牙切齒的到處了眼前殺手的身份。
夜梓熙赫然抬頭,玄承派來的人,那麼這件事與夜澄宣有關係?他下手似乎比剛才更狠毒,軟劍快狠準刺進一個又一個殺手的體內。
風爵一把奪過晨兒手裡的碗筷,「別吃了,你抱緊我,風哥哥要讓你見識下真正的功夫。」
晨兒聽話的不哭也不鬧,摟緊了風爵的脖子。
說時遲那時快,一把飛到直直射來,風爵眼前的殺手沒來及掙扎就已經倒下。
虞公子朝風爵黯然一笑,「我手癢,不過是想試試我的飛刀到底有快。」
夜梓熙抬頭,望著虞公子的方向,發現梨箬一臉慘白的站在他身邊。他猛然覺得,站在一起的他們是如此的相配。郎才女貌,天造地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