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皇上救救臣妾,皇兒,皇兒不可以有事。」玄清幽大聲的喊著,想讓夜澄宣對她伸出援助之手。
夜澄宣慢慢走上前,將玄清幽扶起來。看著血沿著雙腿流下來,他是那麼的淡定,那麼的冷靜自若。
「這個孩子,你不可以生下來,這是朕來找你的原因。清幽,你那麼聰明的人居然從未讀懂過朕的心思?朕娶你,從來不是對你有男女之情,說穿了是朕當年需要你父親手中的兵權,要他給朕來鞏固江山地位。」他幾近殘忍的說出真相,不顧玄清幽是否能夠保住他們的孩子。
她終於撕心裂肺的哭了出來,一直都知道夜澄宣娶自己的目的。可這個男人竟為了保護慕容灃,而選擇用這招殺人不見血的狠毒招式要了她的性命。
「滾……滾出去……夜澄宣,你會有報應的。我玄清幽會愛上你,簡直就是瞎了雙眼。你放心,從今往後,我不會再求你看我一眼,更不會求你給我這個後位。夜澄宣,我們從此路歸路橋過橋。」玄清幽沉痛的說道。
站直身子,不顧流血,不顧小腹裡的孩子。她高舉起雙手,十指用力一扣。沉重的鳳冠已經被她捧在了手裡。她似抱著死的決心,又抱著垂死掙扎的痛。那一頭烏黑柔亮的長髮懸垂在腦後,末了她重重將手上拿著的鳳冠摔在了地上。
她仰起頭,發出悲鳴似的大笑聲。嘴角有血絲滑落,她知道五臟六腑已被眼前的人傷透。
「我與你生不同裘,死不同穴。即便我灰飛淹沒,也好過在這座暗無天日的皇宮裡受盡磨難。你既找到你的摯愛,那麼從今往後我玄清幽的生死與你無關。」她虛弱的說著,說完最後一句話後,虛弱的整個人暈了過去。
夜澄宣看著地上的鳳冠和地面上為數不多的血跡。他似乎一點都不心痛自己失去了一個孩子,就好像他從未得到過一樣。
面無表情地跨出鳳儀宮,知道玄清幽的死活再也威脅不到慕容灃了。光是想到這裡,他的心情就變得大好。
他知道,縱然窮其一切,身邊與他一同站著的還有慕容灃。至於其他的,對於他而言根本一文不值,毫無價值可言。
玄府內發生了一場動亂,玄斯君跪在玄承面前。「爹,你不要衝動,妹妹痛失愛子,爹的心情兒子能理解。可你貿然進宮去,不是落下話柄給那些覬覦我們玄家的小人嗎?」
玄承氣得一掌拍在了坐著的椅子扶手上,扶手斷了半截,嚇得玄斯君不由愕然。這幾年再也沒有見過坡起如此暴烈的玄承,只知當年他為了替西陵王朝打江山時,很少回家。打從玄斯君懂事起,對玄承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敬畏之心。
「混賬,老夫為西陵王朝立下多少汗馬功勞,今天一個妃子就能把老夫這麼多年所建立起來的豐功偉業擊潰成灰燼。我看皇上是被狐媚子給鬼迷心竅了,若這樣下去這西陵王朝的江山可還得了。」玄承氣得又是重重一掌,這次是拍在大圓桌上,渾厚的掌力震得茶杯發出了細微的聲音。
玄斯君從地上起身,微微上前一步,對著玄承鞠躬的說道。「爹,這皇上的心意我們做臣子的根本無法揣測。妹妹流產的事不如爹暫時先緩緩,想必妹妹也不願意面對我們。」
經兒子這麼一說,玄承倒也緩和了不少情緒。
「你娘親死的早,你們很小的時候老夫就帶著士兵東征南討。心裡就想著,既然沒有空閒工夫陪你們兄妹倆,但我要給你們最好的。抱著這樣的心,從一個無名小兵成為統領大軍的元帥。這其中曲折,是你們無法想像的。」玄承略帶傷感的說道,總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
想到這次剛剛凱旋歸來不久的夜梓熙,玄斯君略裝不懂的問向玄承。
直直的站在玄承面前,「爹,你說五年前為何你不帶兵去邊塞退敵,而是要王爺親自自動請纓呢?」
玄承老眼裡充滿了精光,對於兒子的話感到十分不悅。愚蠢的傻小子,夜梓熙死了,西陵王朝就沒有可畏懼的皇族了,到時候孫兒出世。這天下還不是他說了算,挾天子以令諸侯,他將會是朝中五指可數的顧命大臣。
見玄承猶豫未決,玄斯君愚笨的答道。「莫非爹是覺得年事已高,好讓兒子為國效力?爹,下次你若是不想再領兵打仗,那麼兒子一定會繼承你的衣缽。」
這個兒子不知道是像了誰,笨的可以。玄承也懶得解釋,既然他這麼想,那就這樣吧!
「你最近進宮一趟,去看看你妹妹,我就不去了,明兒開始連早朝都不上。有我在玄家一日,誰都不能給你們臉色看。所以,你進宮看你妹妹是最好的決定。」玄承不顧兒子反對,逕直做了決定。
玄斯君不吭聲,對於父親霸道的舉止早已習慣。
他有些掙扎,不知該怎麼面對父親才好。看著他兩鬢斑白,一張老臉飽經風霜。金戈鐵馬的歲月,他戎馬一生。真的不願意傷害老父的心,可又想到慕容洛的死。玄斯君久久無法平靜,還有那在邊關救了自己一命的夜梓熙。
「兒子明天就進宮去看望妹妹,父親你休息吧!有事就叫家丁來尋我,我先回房去看兵書了。」玄斯君對玄承行跪拜之禮,完畢後打開房門走出了玄承的書房。
走出玄承的房間,玄斯君佇立在迴廊下,他一拳重重的敲在了柱子上。胸口裡有著一股子悶氣,有對西陵王朝的還有對他爹的。看不慣他爹為了達到目的陷害忠良,殘害無辜。他在宣稱面前偽裝了很久,不想讓玄承對他有期望和寄托。要他變成第二個玄承,不如殺了他乾脆點。
爹,正因為你上樑不正,才導致妹妹變成今天這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