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一口氣將話傳完了,老管家腳底抹油,飛快地消失了。
水傾嫣看得莫名其妙,忽然,她嘴角噙著一抹淺笑,接著弧度擴散得越來越大,最後她整張嘴咧得好大,乾脆笑出聲來了,一點也不給拓跋寒面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ing,她情不自禁地抱著肚子半蹲了下來,「師……兄……」
拓跋寒不理她,渾身冷意發揮得更是淋漓盡致,大步朝著自己的院落——寒水軒走去。
沒想到他們會來這招,集體落跑,這婚約就無法解除了,不過,他們可以跑,自己也是可以跑的。
那個什麼郡主,先讓管家跟她說聲好了,免得耽誤人家姑娘的終身。
還有,他那對寶貝父母,成天以捉弄兒女為樂,實在受不了。
「師兄,等等我啊。」
水傾嫣知道某人正在努力生氣中,忙追了上去,好笑歸好笑,笑過也就如過往煙雲一般,師兄,當然要跟緊了。
如那管家所說,要師兄跟那蝦米女人培養感情,那是不可能事件,因為最大的電燈泡外加「霉人」非她莫屬。
拓跋寒腳步放緩了,回頭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說道,「等下叫管家幫你安排下客房,不要亂跑。」
「師兄,水水對安王府不熟悉,再說,誰也無法保證府裡的人欺負我麼,你不管我,我就……」
努力地搜集威脅的話語,一時卻不甚腦袋短路。
「你就如何?」
拓跋寒濃眉一挑,等著她下文,水水這傢伙,性子需要好好受點教訓,每次都寵著她,也不行,反而是她越來越囂張。
「我就回家嫁給東臨遷去。」
水傾嫣賭氣地說道。
「你不是不想嫁給他嗎?」
拓跋寒身子一僵,臉上一片陰霾,聲音愈發冰冷。
水傾嫣沒有察覺到拓跋寒此刻冷冽的表情,還在生悶氣,低頭嘟嚷道:「也許那個東臨遷是一個蕭蕭男子,爹爹應該不會讓我嫁給一個無用之輩,耽誤我一生的青春年華吧!」
「你還年輕,不要意氣用事。」
拓跋寒擺著身側的雙手握得死緊,一字一字幾乎從齒縫間迸出。
「我十六歲了,還年輕,師兄,你真會開玩笑。」
水傾嫣也憤怒起來了,每次都無視自己,把自己當個小孩子,她走到他面前,挺直了胸脯。
拓跋寒冰臉上閃過一絲潮紅,他低頭俯看她時,不小心瞧到她堅挺的胸脯,他以前卻從沒有真正注意到這點,小師妹真的長大了。
他看著她窈窕曼妙的身子,心沒來由的一悸。
他突然恐慌起來,他的身子居然對小師妹有感覺。
他真是個混蛋,那可是自己的小師妹,從小視如妹妹的小女孩,就算長大了,在他心中,她還是他的小師妹,這種關係,不會變的。
拓跋寒心中有鬼,不敢再跟水傾嫣相處下去,他匆忙離開,沒有多看她一眼,換句話說,可謂落荒而逃。
水傾嫣忿忿不平起來,師兄居然就這麼不管自己離開了,她用眼神死死地瞪著他漸漸消失的背脊。
師兄從來沒有這麼對自己過,難道自己的行為太過分了?
蹲在原地,努力回想,剛才好像就由他的婚事引發到自己的婚事而已。
難不成師兄表裡不如一,嘴上一套,心裡又藏著一套,糊弄她不曾。
望著來來去去的奴僕,她心裡有些委屈,從來沒有這樣被冷落過。
這安王府,自己今個兒還是第一次來,沒半個僕人把自己當成主子或客人看,頂多有好奇跟驚艷的目光。
沒辦法,自己長相不俗,這從自己第一次偷偷溜下谷來就知道了,那些個男人用哪麼淫邪、輕浮的眼神看自己。
話說師兄也是男人,怎麼對自己一點「不邪」的念頭都沒?
實在是辜負了她美美的外貌麼,她皺著眉頭,乾脆蹲著不想起來了。
頭腦一閃,難道師兄對所有的女人都沒興趣?
不會吧?師兄是個「舉不起」的男人,所以他拒絕成親,還把自己當成妹妹疼寵,只因為他無法越界。
是這樣嗎?
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努力地揉著太陽穴。
「小姑娘,小姑娘。」
甜美的嗓音乍然響起,打斷了她的沉思。
猛然抬頭,發現是一對紫衣夫婦,女的嬌俏可人,男的俊美卓然。
為什麼會覺得是夫婦呢?
因為那個男人幾乎是半攬著那個女人盈盈一握的小蠻腰,似乎在宣誓所有權。
這對夫妻是打從哪兒鑽出來的?她竟顧著沉思,居然連習武之人最為忌憚的分心都沒有拿捏住。
要是被師兄跟爹爹知道,保證唾棄到底。
「小姑娘,小姑娘。」
女聲繼續響起。
對哦,不能忽略眼前人。
水傾嫣抬頭正視,剎那間手指忍不住發顫,直直地指著那個玉樹臨風的男人,
「你……你……」
臉色像被鬼嚇到一樣,一臉慘白。
「他跟寒很像吧?」
女人繼續幫她說出了她不敢承認的事實。
眼前的男人俊美英挺,就跟拓跋寒長相一模一樣,只是這男人年紀比拓跋寒大點,眉宇之間多了些許穩重,成熟的氣質展現無遺。
「他……他……」
水傾嫣吞了口口水,還是不想不敢太早下結論。
為什麼他跟師兄長得那麼像呢?師兄好像從沒提過他有個兄長啊?
難道師兄的兄長是私生子?
她忍不住瞠大了眼睛,對,一定是這樣,她水傾嫣實在是內外兼具的大美女加才女!
這麼一想,渾身都輕鬆極了。
她噙著一抹詭譎的笑意,得意洋洋地指出事實:「我知道他為什麼跟師兄長得像了,他姓拓跋吧?」
既然這男人都能出現在安王府,估計也認祖歸宗了,只是不能繼承家業而已。
眼前的女人幫男子點點頭,搶著回答,「對,他姓拓跋。寒是你師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