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犯下什麼錯誤?」展名揚挑了挑眉,脾氣也不禁暴躁起來,真懷疑自從這個脾氣火爆的姐姐來後,自己無意間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起來了。真是掃興,看到展傾染這個怪怪姐姐,他滿身的慾火算是退下去了,不知這是小滿的幸還是不幸。
「我幹嘛要知道你能犯下什麼錯誤啊?還不是剛才我在喝酸梅湯賞花,舒舒服服地乘涼著,她急急忙忙跑來跟我說爹爹受傷了,言那傢伙又不在,我這個做姐姐能棄你這條展家唯一的男脈不顧嗎?要是爹爹、娘親回來,我還不是被追殺到天涯海角,為了我將來的安寧,我只好捨棄了短暫悠閒的幸福乘涼時間,過來照料我『親愛的小弟』,沒想到你看起來…還不錯麼…算我不好打擾你們了,你們請繼續…我這個旁觀者是不會碎嘴的…你視我為無物好了…寶寶那麼小,你也順便連帶著無視好了…」
展傾染嚥了口氣,補充道,「一起比較方便麼,無視一次是無視,兩次還是無視,所以我讓你擇優而選,兩次一起,比較方便麼…」
展名揚瞇起眼,幾個字從牙齒縫間鑽出,「展傾染…你什麼時候變得跟溫吞男一樣婆媽了,不愧是夫妻…」
「名揚,冷靜,冷靜…」展傾染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把掃帚,估計不知從哪裡順籐摸瓜來的,她還真有一套,以為有了那把掃帚護身,自己就不能拿她怎麼樣了,自己又不是秦拾言,才不會忍氣吞身呢!
哼哼…從鼻孔中噴出幾聲不屑…
「展傾染…」展名揚忍不住想要捏死那個叫自己「冷靜」的大姐,試問一個不知冷靜為何物的笨蛋居然跟自己提什麼「冷靜」,她難道不知這是多麼諷刺的一件事麼?
寶寶不肯離去,展傾染只好朝著展名揚擠眉弄眼,讓他自己看著辦,雙手一攤,示意自己是無能為力。
展傾染也不是不知床上相疊的兩人姿勢是多麼狼狽,在受夠了展名揚的「咆哮」之後終於灰溜溜地退居到門外,還好心地為兩人將那扇搖搖欲墜的門給豎起。
展傾染的離去,床上的展名揚算是心中噓了一口氣,他這才低頭審視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小滿,她整個人臉色發白,似乎被壓得很不舒服,他這才意識到剛才因為忙著跟展傾染叫囂,沒有顧及自己全身的重量全都置放在小滿身上,讓她嬌小的身軀來承受自己,只是有點狐疑小滿為何沒有出聲提醒自己,從她凶狠的瞪視中,他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無意間點了她的啞穴,怪不得她沒能向展傾染求救。
此刻的小滿,細膩的娃娃臉上斑斑淚跡已干,不同於往日,此刻的她,經歷了剛才那恐慌的一個階段,流露出楚楚可憐。
寶寶在室內站了很久,久到床上的兩人似乎忽略了她,她忍不住出聲:「爹爹,快起來,放開娘親。」
展名揚抬頭望了那個倚著門邊的小身軀,她的大眼中藏著不屬於同齡小孩的成熟。總把她當作兩歲的小孩,那個總喜歡賴在自己懷中撒嬌的寶寶,此刻的表情極其認真,那張稚氣的小臉充滿著對他的鄙視,展名揚不禁愣住了,連從小滿身上爬起也沒有意識到,似乎被那雙晶亮的眼眸閃了心緒…
展府
一個兩歲的小男孩坐在自己的房門口數著星星,他從傍晚強制被奶娘拖去用了晚膳之後,就開始坐在這裡發呆了。
星星被他數了N遍,夜色越來越深,他終於意識到那個人不會來了,他食言了。
拓跋亮亮?拓跋亮亮?
小男孩本來充滿希翼的小臉又恢復了以往的冷漠,他對著月亮發誓,他不會再相信任何人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還是沒有希望的日子比較好,雖然心如止水,但是至少沒有此刻那麼痛苦。
他有了期待,期待有一個疼愛的父親,期待有一個幸福的家,期待溫暖能夠傳遞給他。
沒想到,一切都是鏡花水月,空歡喜一場。
拓跋熙,你為何給了我希望?
拓跋熙,你又為何給了我失望?
今後,你還是你,我依舊是我…
我還是沒有名字,拓跋亮亮終究不屬於我,那僅是一個破碎的夢…是該清醒了…一切都沒有了…
冷漠的小小身影似乎想通了,快速站了起來,沒有多看一眼天空,邁著小小的短腿回到了床上,蒙上了被子,眼角流下了兩滴清淚,淚水沾濕了旁邊的小枕頭。
這一夜,他失眠了,但是他依舊沒有掀開蒙住頭的被子,他不想看到月光,黑暗陪伴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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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府
月朗星稀,一室寂靜。
華離陪父親用完晚膳,稍稍描述了去下午去太子那的事情後便迫不及待地回來了,她沒看到華丞相蹙著眉頭盯凝著她心不在焉的樣子。
當她回到自己的住處梨園時,拓跋熙還沒有甦醒,心腹丫鬟早已幫忙清洗過並包紮好傷口了。
心腹丫鬟在華離進臥室時就被吩咐下去了,踏著淡淡朦朧的月色,華離望著床上的拓跋熙那張俊臉雖然傷痕纍纍,但還是有獨特的魅力,依舊使自己著迷不已。
坐在床沿,一隻手撫摸上拓跋熙的臉,親暱地撫摸著,流連不已。
猛然發現自己太過頻繁的動作致使那張俊臉上也開始皺起了眉頭,她這才將手放回原位,用柔膩的眼神盯凝著他。
拓跋熙的臉色逐漸恢復了紅潤,華離的心也坦然了許多,相信那朵天山雪蓮起了作用。而他,只是還需要時間才能緩緩醒來。
月色如波,他的心跳在正常地跳躍,她也發現經過一下午的勞累有點疲倦了。床已經被霸佔了,華離微微一笑,這床上還是可以躺人的。
這本想靠著床沿將就著睡一覺的念頭驟然打消了,回想起傍晚那個驚心動魄的吻,她心跳頓時加速了,小心繞過拓跋熙的身體,手腳放緩爬上了床的內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