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熙的眸光閃爍,進而停留在小丫鬟身上,被小王爺清冷的眸光盯凝著,凌紫漾沒有往日心跳加速的感覺,只是感覺心底涼絲絲的,有幾許莫名的恐慌襲上心來。
她拚命壓抑下去,再次抬眼,發現小王爺的眸光並未朝著自己射來,才坦然了許多。
拓跋熙看了她一眼,淡然吩咐道:「你去扶表小姐起來,還有去稟告王妃一聲,我準備下就去。」
凌紫漾收回停留於小王爺身上戀戀不捨的目光,這才緩緩退下,臨出門之前,還瞥了下那個依然在照鏡子的粉紅色靚影,心中嫉妒萬分,暗暗握緊拳頭,闔上門,才逐步快速離去。
出門之後,經過那個表小姐跌倒的地方,規矩地照著小王爺的吩咐扶起她,顏紫沒有發現這個持著表哥托付的小丫鬟眼角有幾許不屑,她心中溢滿小丫鬟剛才對自己的話語,表哥讓自己先回姨媽那裡,她過會就過來。顏紫想想也是,屋內那個不速之客,表哥似乎有處置的打算,也不想在這添亂,給表哥留下不好的印象,她向來進退有分寸,是未來小王妃的不二人選。
顏紫滿心歡喜,想著表哥最終還是沒有忘記自己,她哪知道拓跋熙不想讓他母親嘮叨有關自己欺負表妹之事。因為癱倒在地多時,顏紫的雙腿早已發麻,連站著都有問題,在小丫鬟凌紫漾的攙扶下,邁著酸麻不已的小步,往舉辦壽宴的王府花園前進。
而屋內的小滿與拓跋熙默契十足地換了位置,前者開始洗漱,後者坐於梳妝台上與自己柔滑的髮絲作鬥爭。
小滿這下倒是利索地將自己的臉面打理乾淨了,好心過來幫拓跋熙的忙,誰知越幫越忙,本來拓跋熙柔順的頭髮被好奇寶寶小滿糾結成一團,還好死不死打了個結,嚇得拓跋熙再也不敢讓她碰自己的頭髮了,只好忍著痛楚慢慢將其解開。
不過還是不忘發怒,「你到底會不會束髮啊?」上次馬馬虎虎幫自己束了下發,雖然不甚美觀,還歹也過得去。這次,也太誇張了點吧,人的手藝不會經過一天的時間退化成這樣,那她也太白癡了點吧!
小滿最看不過人家對自己凶了,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以同等音量媲美,「叫什麼叫啊,鳥人,我不是看你今天出席正式宴會,幫你好好整個頭髮麼,不能像以前那樣胡亂扎個,免得你丟臉,我為你好,居然還罵我,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哼…小滿甩頭不理他。
拓跋熙沒想到她會想那麼多,一時聽了她的解釋,還莫名愣了下,這…
「對不起。」這三個平常極少用的詞彙就這樣脫口而出。
小滿望著他滿臉的誠意,也不打算為難他了,剛才聽那個惡女人說今天是衣冠禽獸母親的生日,真沒想到衣冠禽獸還是個小王爺,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拓跋熙:死女人,我哪裡不像小王爺了,是你眼拙好不好?)貌視那惡女的話中有些著急,關於衣冠禽獸遲到之事,小滿大方地想了會,這以後再計較也不遲,還是先將眼前的急事給應付過去再說。不知為何,她內心並不希望拓跋熙受到他母親的責備。
拓跋熙此刻在後悔剛才太快將小丫鬟給趕回去了,這下,沒人幫自己的忙了,以前自己也是會最簡單的,現下連最簡單的也遺忘了。(話說,某人是懶好不,純粹是為自己找借口狡辯伐。)
小滿想了想,走回拓跋熙身邊,按下他正欲起來的身軀,示意他稍安勿躁。而拓跋熙望著她的之腹往自己的頭髮再次襲來,立刻驚起,他可不想再解一次打結的髮絲了,真是太麻煩了。
小滿變了臉色,凶狠地吼了一聲:「別動。」
拓跋熙被嚇了一跳,還真的是像個小朋友一樣乖乖坐端正了。
小滿撩起幾撮青絲,腦海中開始閃現初遇拓跋熙時他頭上束得整齊的發到底長得是如何的?只是記憶沒有如預期反彈出來,倒是對大街上有些個斯文男子的束髮有點印象,她依樣開始撥弄起來,拓跋熙閉著眼睛不想目睹自己的慘象,不一會兒,就聽到小滿略微激動的聲音:「好了,好了,怎麼樣?」
拓跋熙吸了口氣,加上剛才頭皮沒被扯住之類,心裡倒是寬慰了點,才鼓足勇氣睜眼對上鏡子,他大叫了一聲:「哇…」
拓跋熙的那聲哇類似咆哮聲,嚇得小滿立刻退避三尺,以免被雷火波及,沒想到他不敢置信地對著鏡子再次眨了眨雙眼,才回頭望向小滿,這怎麼比想像中好多了,似乎手藝還不錯,如果之前那個馬馬虎虎地可以打上六分的及格分,這也可以打個七八分了,剛才還將自己的頭髮打了個結的人,真沒想到她也能讓自己吃驚上一回,難能可貴啊!
拓跋熙輕輕甩了個頭,正想表揚下小滿,沒想到剛束好的發居然鬆掉了,披散了一頭亂髮,他再次不敢置信地望向她,這次驚呆的程度的確更上一層樓,他徹底無語。
小滿也納悶地低頭望向自己的手,剛才束髮的那個玉冠稍稍定型,忘記最重要的那一關—固定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想到再來一次,她對著頂上的橫樑默默歎息。
拓跋熙決定不指望她了,這時間拖得太久,讓母親丟了面子,等下被念叨的仍然是自己,悠悠歎了口息,他兀自根據記憶中小丫鬟每次給自己束髮時所用的動作,他的記憶力一向驚人,這艱巨的任務最終在他手中竣工了,回頭望了下那個靠著椅子舒適的小女子,他有些煩躁地一把扯過她,大步向花園行去。
小滿本來就在假寐,因為實在不好意思面對拓跋熙,還好他還算理解自己,沒有破口大罵自己。(拓跋熙:跟你這個白癡女人說了也是白說,再說,我好忙的伐,哪有美國時間跟你閒扯?聽聽…這根本就像《流星花園》中貴公子道明寺對可憐的杉菜說的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