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拍小葉的手,摟了摟她:「有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他也沒料過一句狠話,一副硬心腸便真的害了自己最愛的女人。5年,考驗一個男人也完全足夠了。他是真心待你,過去和未來既然都無法掌握,不如好好的享受現在。一個如此愛你的男人,你又始終念念不忘他,又何苦要弄得兩敗俱傷、生離死別?」
「我也不是怨他,仔細想想,他當時,也必須有取捨。但是,我始終無法諒解他在那個時刻如此的決絕。他本來可以拖一拖的,又或者與黎創龍說幾句軟話,求一求他,即使最後我和孩子也是同樣的結果,我也沒有那麼怨恨和心寒。他當初放棄我們,就像連掙扎都不用掙扎,你叫我,如何再相信,他是可以負托終生的男人?」
「可是,一輩子太遙遠,我們都看不見,不是嗎?」
我心中唏噓,倘若阿清就此走了,他這一輩子倒是短暫得很。
10天後,小葉在阿清還沒完全康復的時候,便飛去了英國。那一天,阿清在機場被阿明扶著,目送著小葉進去,一臉思念。
我送完小葉,上了車,阿明便很虛假的笑著過來,和我並排坐到車子後座。我沒理他,轉向望機場外的風景。
阿明在幾人當中一向言詞最為鋒利,對我敵意最濃,我便不怎麼待見他。他討了個沒趣,鬱鬱寡歡的挨著車窗歎了一路的氣。
葉墨在泳池邊等我們,把阿清扶了進屋。阿廉過來,拍了拍阿清的肩膀,阿清便皺著眉頭盯著阿廉。
阿廉呵呵的笑:「我讓你和小葉醫生,和我一起辦婚事,你又死活不肯。現在,人家飛走了,你心情不好,卻是怪起我來了?」
「都是你的狗屁主意,我和小葉剛恢復正常關係,你就談結婚,把她嚇回英國去了。」
我撲哧的笑:「阿清,人家小葉只是回英國把工作辭了,整理好行李和檔案便回來,你卻是一天就捨不得了?」
阿明很鄙視阿清:「這小子,什麼計不好使?居然用上苦肉計,搏同情。你用計就用計好了,為什麼對自己下手這麼狠?」
阿清閉了閉眼作無辜狀:「我容易嗎我?差點不見了半條人命。」
我如五雷轟頂,雙手叉腰:「阿清,你自殺,是裝的?誰出的餿主意?我滅了他。」
三人齊刷刷的望著我的老公。我那老公在旁得意洋洋:「兵家有云:不戰而屈人之兵,是為上策。」
「上你個頭。你們居然合起來騙小葉?」我差點想上前扭他的耳朵。他見大事不妙,趕快解釋:「我只是告訴阿清,失去的時候,才會覺得更加珍惜。要喚醒小葉的心,要對自己狠一點才行。是他自己覺悟高,會錯了意思。」
「葉墨……」我已經氣糊塗了,轉臉望著阿清。
阿清一雙眼眸明亮得很:「我當時確實是想過要用苦肉計的,但是,後來,卻是真的想死了算了。死有什麼可怕的?」
倘若小葉真的遠走高飛了,卻是真的比讓阿清死了更難受。
我呆了一陣,葉墨在後面偷偷的親我,我被撩拔得很無奈,一回頭,卻見他目光炯炯:「4年前,要是沒有小杜,我也會……跟著跳下去的。」
那一刻,我便真的覺得,天上地下,再沒有一個人比我更幸福了。
從此以後,阿明常常提了水果在我的面前轉。皆因我家老公不居功,把讓阿清和小葉團圓的豐功偉績讓給了我。
而阿廉和曉玲的好事又一日一日的臨近,我便更加居功自傲,每天指著阿廉和阿清奔東奔西。
阿明經過耳濡目染,極是崇拜我。加上他也著實是一個剩男,眼見一個個好兄弟都討得美人歸,心中著急也是人之常情。
但我偏就不理他。想當初他對我惡言相向,還曾慫恿我老公休了我。此等大仇,我是一定不會放輕的。
葉墨雖然很想幫忙,奈何我主意已決。只好向阿明搖頭,阿明便好委屈的控訴:「你們幾個,有異性無人性。個個都不理兄弟的死活。」
葉墨便充滿期待的望我。
我剛想望天花板,外面卻有人聲進來。曉玲已從房間披著那件試穿的婚紗出來,對著我嚷:「是小北,是小北。」
她衝出來,又趕緊回去把婚紗脫了,對著我暗示道:「不能讓小北看見我在試婚紗。以免觸景傷情。」
「為什麼?」我一臉茫然,小北已飄然而至。她的嗓門一向大:「死曉玲,都是你害我。當年,那個陳小光追的是你,你硬把他塞給我,我才上了賊船。如今,他居然敢騙我,曉玲,我們去找他算賬。」
曉玲躲風頭要緊,我便只好迎難而上:「小北啊,好久不見。」
「哎呀,祝安好。你還活著,卻居然不請我們老同學喝酒,太沒人情味了。」
「是啊,是啊,我實在是忙啊。」
「忙什麼?忙得像是要死。」
「就是一直忙著……死呢。」
小北立刻很認真的打我。從前,在宿舍裡,我除了曉玲,便和小北最親,這幾年過去了,忽然故友重逢。我很是高興。
小北藏不住話,便一桶桶的向我倒苦水。大意就是,去年陳小光追曉玲,曉玲不願意,便總讓小北去唱白臉,結果唱著唱著,鬼使神差的便和小北好上了。曉玲結婚,幸福滿瀉,便遊說小北與陳小光和曉玲一起結婚算了。小北覺得這主意不壞,還能省錢。結果,陳小光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發現他其實一腳踏兩船。還厚顏無恥的對小北說:你給我時間想清楚,你是研究生有文化,她父親是高官,有地位,我得好好斟酌。但你須得清楚,我是真的愛你的。
小北當場氣得炸了肺,一腳便把陳小光的褲襠踢了。如今想著還是不解恨,便來找罪魁禍首曉玲算帳來了。
我只好安慰她:「小北,能及時看清楚男人的嘴臉,回頭是岸,是你前生的造化。不然,等你真的嫁了他,才發現所托非人,那不是慘絕人寰嗎?」
小北點頭,很是悔恨的道:「其實我生氣的是,那個陳小光算什麼東西,怎麼看都應該是我甩他,結果被他搶先一步把我甩了。我真是氣不過。」
「呸,和他爭一時意氣有什麼意思?找個比他好一百倍的男人,天天到他的面前晃,那才叫吐氣揚眉。」
「對啊,安好,嫁入豪門,就是有見識。」小北極真誠的望我,然後拍我肩頭:「你手上有沒有什麼公子哥兒、挑剩的骨頭,介紹一個給我。」
我腦子發昏,情不自禁的望向旁邊的阿明。阿明頓時暴汗,一個人衝到了大院子裡。
我心中鬱悶,雖然小北個性爽朗,說話率直,打扮中性了點,但怎麼說也樣子清秀,還是名牌大學的研究生。
阿明,他暴走什麼?
真是的。我還覺得他配不起我家小北呢……
葉墨對小杜含笑道:「我現在才發現,你媽媽是天生的媒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