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好感覺有點兒疲倦,比昨日更懶了。斜斜的靠在長沙發上,他回身看她,她今晚的臉色難得的紅潤,疲倦的斜靠著,眼睛卻閃亮閃亮的。
他禁不住笑:「不知道你是不是和她們一樣?」
「什麼?」她感覺自己被他抱起,轉了一個彎,上了樓梯。
「是不是和她們一樣瘋瘋癲癲的。」
「我曾經,比她們更瘋癲。」
他親了一下她的額角:「改天瘋給我看。」
「哼……」
「下星期,我又讓人去接她們過來好不好?」
「為什麼?不要了,好吵,好麻煩……」
「吵啊?」他皺了皺眉頭:「那下次來,我就說:如果,誰讓安好覺得不吵,就獎勵。」
「這次獎什麼?」
「她們最想要什麼?」
「嗯,手提電腦吧?」
「嗯……」到了門口,他把她放在床上,仍舊在沉思:「那我明天去訂貨。」
祝安好有點暈,揶揄他:「那下次,她們來的時候,你要告訴什麼爆炸性的消息給她們啊?」她狠狠的:「你故意讓她們知道我流產,讓商學院的人都知道我差點做了未婚媽媽,下一次,你又打算要我出什麼丑?」
「嗯……」他臉色沉了一沉,卻又笑道:「要不,下一次讓你做已婚媽媽?」。
祝安好別過臉去,默不作聲。葉墨幫她攏了攏被子,在她的旁邊躺下。撫著她亂亂的髮絲,她似乎又睡著了,呼吸均勻。
事情發生以來,他的心中很是惶恐。他與黎真琴合起來欺負她,還害她流產,按祝安好平時的脾氣,絕對不可能放過他,最大的可能是扯住他大叫大鬧,殺之而欲後快。
可是,她沒有鬧,甚至不怎麼哭。這一切,似乎根本就不算打擊似的,除了那因流產出血後更虛弱的身子,她的心靈似乎過於堅強了。
每每看到她那雙從前充滿靈氣的眸子,空空的望著遠處,眼中視若無物,空洞得就如早就沒有魂魄,就恍如她根本就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似的。
他的心悶得不能再悶,低頭見她熟睡的臉有一絲平時不見的嫩紅。看來,這一步是走對了,她還年輕,還很嚮往校園生活,喜歡和那一幫成天就像吃錯藥的女孩子們笑鬧。
他撫著她平坦的小腹,那裡曾經住著一個生命,他和她的孩子。多麼神奇,他們的孩子。
這輩子,他唯一的後悔的事情:便是那一天,他離開了媽媽。
而在那一晚,他抱著鮮血淋漓的她,才驟覺生命於他們來說實在太脆弱。
尤其是他,心愛的女人的生命。
他兒子的生命。
也許會是個兒子吧?
他輕輕的歎,掌心仍舊覆蓋在她的小腹上,這裡,終會再住下一個生命,她和他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