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綠漾慘白了一張小臉,大大的眼睛無神的看著赫連訣那雙變得越發深邃妖冶的瞳眸,有些支撐不住的說道:「怎麼又是你?」
「是我啊,當然是我了。如果不是我,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支撐到個什麼地步。碧緋,你怎麼變得這麼不專心了呢?你們谷主現在究竟是個什麼身板,你到現在都沒有發現嗎?」
對著溫綠漾似笑非笑的說完這些之後,赫連訣突然轉身,一雙深邃的眸子便凌厲如刀的印刻在了碧緋的身上。
碧緋恐懼的收縮了瞳孔,竟然有些懼怕的往後連連倒退了好幾步。
「碧緋,我沒事的。你不要擔心。」溫綠漾並沒有發現這一異狀,只是勉強笑了笑,可是面容卻越發的蒼白了起來。
碧緋這才反應過來,同樣蒼白著一張臉久久看著赫連訣,然後這才後退了一大步,然後將自己的小手緊緊的扶在了溫綠漾的胳膊上。
「谷主,帶著碧緋離開這裡吧。再也不要進宮了,一定不可以再進宮了……」
聽著碧緋充滿著恐懼的聲音,溫綠漾有些疑惑的抬起眸子來看著碧緋,然後再看看站在她身前的赫連訣,只見他依舊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滿眼仍然是那種很像當年的秦楚湛那般妖嬈魅惑的笑容款款。
沒有來由的,溫綠漾便覺得渾身一顫,一絲很是不舒服的感覺便已然蔓延上了心頭。
六年不見,難道真的可以將一個曾經單純的如同一張白紙的男子變成如今這般的樣子嗎?他這個樣子,竟然比當年的秦楚湛還要來得恐怖。
「小漾,你剛才可是答應了我要陪我進明月閣的啊,為什麼現在先跑出來的反倒成了你了呢?」赫連訣邪笑的說著,一雙眼眸之中竟然慢慢開始蕩漾起紫色的光芒。這光芒,妖冶的好像是深紫色的曼陀羅花,雖然美麗,卻是有毒的。
溫綠漾情不自禁的拉著碧緋的手向後倒退了一大步,然後笑容僵硬的說道:「湛慕和月兒還等著我這個娘親回家給他們做飯吃呢。等著我有時間了一定陪你。」
溫綠漾話音才落,赫連訣竟然冷笑了起來,笑容中一時之間冰冷一片,倒很是與他如今這個樣子匹配。
「小漾,你還真是狠心哪。咱們六年不見。你就是這樣子敷衍我的麼?再說了,是你的一雙兒女在等著你,還是你此時只是想要回去看看大哥現在究竟有沒有事兒呢?小漾,大哥不管怎麼樣傷害你,你都是這般可以原諒他的嗎?」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赫連訣雙手緊握成拳,即使他們相隔也不是很近,但是溫綠漾卻依然能夠清晰的聽到骨頭掐握在一起時所發出的咯咯聲音。
這下子,溫綠漾更是覺得應該馬上離開這裡了。果然,即使如今京城有她所需要的東西,她仍舊是不該來到京城的啊。
明明說好了要放下了不是嗎?可是為什麼,當聽聞那個東西在京城之中出現時,她還是會控制不住的想要一來京城一探究竟呢?
但是,她是想要來取那個對她來說至關重要的東西,還是……她只是想要見見分離了這麼多年的人……
就在三個人站在原地沉默不語著的時候,耳際卻突然響起了一聲虛弱的聲音:「是……是溫姑娘嗎?」
這聲音還真是耳熟,而且最為重要的是,他打破了周圍那詭異危險的氣氛。
溫綠漾拉著碧緋的手,慌不擇已的朝身後看去。
只見一名一身黑衣的男子正睜大了一雙眼眸看著她,如同刀刻的面容俊美無雙,濃黑的劍眉下,是一雙炯炯有神的漆黑雙眸,薄薄的嘴唇不住的抖動著,顯而易見已經是激動萬分。
「你是……楚墨……」溫綠漾下意識的說道,但是也只是憑著自己的感覺罷了。因為她其實都沒見過這個男人幾面。只不過曾經在秦楚湛的身邊見過他。好像是秦楚湛的什麼暗衛。
楚墨一見溫綠漾竟然認識自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上前一步,突然猛地跪倒在地上。深深的磕了一個響頭,將臉沉沉的伏在地上。「拜見溫主子。楚墨終於找到您了。」
溫綠漾有些受寵若驚的趕緊將楚墨扶了起來,然後連連說道:「我不是你的什麼主子,所以……你不必向我行這麼大的禮,我受之不起。」說著這些話,腦海之中卻又情不自禁的浮現出秦楚湛與顧憐若在床上的那一幕,酸痛又再次侵襲上了腦海。
赫連訣站在原地久久沒有言語,直到對上楚墨那雙漆黑的眉眼,他唇角才泛起輕笑來。緩緩說道:「楚墨,難道你還真相信那個怪醫所說的話麼?就算是溫綠漾能夠答應你這般過分的要求,但是你又怎麼能確定,本將軍會不會答應你呢?」
「您一定會答應的。赫連將軍。不管主上曾經做過什麼,對您隱瞞過什麼,但是他終歸還是您的……」楚墨對視上赫連訣的眼睛,說的是那般的自信,不卑不亢。
「哼……」赫連訣冷哼了一聲,並未再說別的。只是唇角勾勒起的弧度,卻是充滿了諷刺。
溫綠漾更是奇怪起兩人所說的話來,雖然不明白他們究竟在說什麼,但是當她的眼睛定格在楚墨垂在地上的凌亂衣袍邊角時,卻又情不自禁的驚叫出聲。「楚墨,你……受傷了嗎……」
楚墨並未對溫綠漾的驚呼放在心上,只是又再次跪了下去,沉聲說道:「楚墨在這裡有個不情之請,還希望溫姑娘能夠答應楚墨,成全楚墨……請姑娘救救主上吧。」
聽到楚墨這樣子說,溫綠漾原本恢復了的頭又再次劇烈疼痛了起來。真是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在提到有關秦楚湛的事情的時候,她總是會這般劇烈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