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顧憐若身邊時,連瞥都沒有瞥她一眼,就好像是陌生人一樣。
與她擦身而過。
在經過顧憐若身邊的一剎那,溫綠漾終究還是忍不住朝顧憐若看去。
只見她瘦小單薄的身子猛然跪倒在了地上。潔白的衣裙上瞬間便染上了血跡斑斑的痕跡。那是她方才用手指抓著地面所遺留下來的血。潔白修長的柔荑狠狠的攥著衣角。其上青筋畢露。
真是一個可恨卻又可憐的女子。
溫綠漾歎了口氣,在秦楚湛終於走出雕花大門的時候,她仰頭看了看一臉陰鶩的秦楚湛,道:「你對她最好還是不要這麼狠心。她是個被人寵壞了的女子,受不了你一絲一毫的冷漠對待。即使是在演戲的情況下。」
溫綠漾還沒有說完,只覺得秦楚湛的懷抱越發的冷了。情不自禁的縮了縮脖子,想要離他的胸膛遠一點,但是奈何才扭了一下,便再次被秦楚湛強橫的扳回到了原位。
這男人,果真是矛盾複雜的要命。情緒轉變的未免太快了吧?
溫綠漾將手臂從他的脖頸上垂了下來,手指頭放在自己唇邊啃了啃,一臉鬱悶的想著。
「朕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多管,別以為朕這樣寵著你便可以嬌縱到無法無天的地步了。」
果然,這個男人又開始向她發炮了。
「誰愛管你的事情啊?要不是為了叫老娘能夠少唉一些女人的白眼,老娘才沒這個功夫跟你瞎扯這些。只是,這次老娘救了你的命,你可要信守諾言,將那琉璃碧珠給我呦。」
溫綠漾說的一本正經,朝天狠狠的白了一眼。
這男人本來在外面的時候還能保持住自己那張腹黑的面具,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進了丞相府之後,他貌似在她面前越來越展露出自己的本性了。
世人都說皇帝均是陰晴不定,喜怒無常。這下子她終於還是見識到了。
只是不知道她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呢?
還真是複雜的厲害。
秦楚湛眼眸之中的深邃越發的加劇,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煙波深處流露而出的一抹溫情。
「朕是一定會叫你進宮的。這些事情你還是提早感受適應一下為好,要不然朕怕你還沒有等拿到琉璃碧珠之前便已經香消玉殞在了深宮之中了。」原來對於顧憐若和自己的一切他什麼都知道,雖然說出來的話依舊是那般的狂妄。
溫綠漾咬牙傻笑了一陣,卻終究是將自己的小腦袋沉沉的低了下去。沉的就好像是只鴕鳥一樣。
因為在前面的不遠處,正有一大隊人馬等候著妖孽湛的駕臨。
羨慕的,欣喜的,嫉妒的,仇恨的……真是各種眼光都叫溫綠漾感受了個徹底。
當然,在那些個目光之中,單數自己那皇后妹妹的最為慘烈惡毒。
本來她肯定是要保持自己母儀天下的大好形象的。當然尤其是在妖孽湛的眼皮子底下。但是奈何自己的夫君竟然摟抱著自己的小姨子堂而皇之的入府,而且爹爹還是保持著同意欣喜的態度,這怎麼能叫她再安靜的下來呢?
溫綠漾亮晶晶的眼睛對視上了溫初雪那雙已然嗜血的眸子,唇角流露出一絲苦笑。
其實在丞相府中,最為真實單純的便是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皇后妹妹了。
在這種情勢下,她不像是府中其他人那樣將自己的心思深深的埋藏在心底,只有她,將自己心底的那種仇恨一絲不差的暴露在空氣下。
然而這種毫無保留的洩露自己的情緒,卻是最傻的表現。
真是不知道,她在那深不見底的深宮之中,是如何生存過活的。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齊聲的恭拜聲中,秦楚湛俊美的容顏上終於顯露出邪魅惑人的笑容來。
當著眾人的面,他摟緊了溫綠漾的小身板,親暱的拍了拍她的小臉,才抬頭對前面所有人說道:「眾卿平身,因為昨天睡的很晚,所以耽擱了會兒功夫。」
這話說的還真是曖昧至極,不瞭解的人還真的會以為她和秦楚湛昨晚做了一整晚的那種事兒呢。
溫綠漾臉色通紅,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落,她狠狠的掐著妖孽湛精壯的腰。
但是換來的,卻是秦楚湛越發親暱的舉動。
無法,溫綠漾便再也不敢動彈,只能陪著妖孽湛跟眾人笑臉相迎。
只是背後的那道視線實在是太過於惡毒。溫綠漾終於忍受不住,趁著秦楚湛跟丞相爹爹寒暄客套的空蕩,她趕緊像是只逃命的貓一樣猛地竄到了比較安全的地帶。
可是安全的地帶也只僅限於逃避妖孽湛,在丞相府中,安全的地帶只不過是最為危險的地方。
「姐姐這次還真是一舉登天了哦,憑藉著自己的私生女身份也能得到天子的獨寵,想必過不了多久,我們姐妹二人便可以共侍一夫了哦……」
果不其然,耳際響起了羨慕嫉妒恨的鄙夷聲音。
不用回頭,溫綠漾也能知道這人是誰。她有些無語的抽了抽自己的嘴角。雖然她臨時逃出來本來就是為了叫自己這皇后妹妹盡早朝她發洩一下嫉妒的情緒,要不然的話進宮之後肯定就有她苦受得了。
但是現在……
唉,她天生就討厭這種逢人客套,卻根本就沒有一句實話的場面。但是為了應付妖孽湛得到那琉璃碧珠,此計便也不能不用了。
溫綠漾轉過身去,翠綠色的衣衫肆意的在風中凌亂飛舞著。長及腰際的秀髮翩翩飛旋,從遠處看去,竟然如同仙子一般淡雅出塵。
溫初雪只覺得溫綠漾在自己眼中更是成了眼中釘,眼神也沒有了之前的那種譏諷,取而代之的,是赤-裸-裸的仇恨嫉妒。
她大步朝她走來,不由分說的伸出手臂便欲要一巴掌打到溫綠漾有些蒼白的小臉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