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女人,溫綠漾只覺得真是無語到了極點。但是礙於她是妖孽湛真正心愛的女人份兒上,她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讓自己嬌弱的身子撐起她,雙臂攬住她的肩膀,便跌跌撞撞的往前而去。
只是不知道她們到底能不能逃出這個地方,反正能逃到哪裡就逃到哪裡吧,到時候見機行事就好,因為她知道,跟她那個腹黑厲害的爹爹鬥,那無疑是用豆腐撞石頭,然後自己撞的頭破血流。
果然,兩個女子還沒走出去幾步,不遠的方向便傳來悉悉索索的走動聲音。火把像是燃燒著的巨龍一般在地上蔓延馳騁,周邊隱藏在黑暗中的樹木花草也被火把照的現了原形。
溫綠漾雖然早有準備,可是不自覺的,自己的腿腳便開始變得有些軟綿綿了起來。走路也變得非常的不利索。
「哼,就你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有資格站在暮辰的身邊?」原本窩在她肩膀上的顧憐若重新站直了身子,同時使出身上所有的力氣,抽出了腰間別著的柳葉短劍。一雙美眸中綻放而出的,是凜冽冰寒。
只不過看向溫綠漾時,眼神便變成了譏誚諷刺。
溫綠漾像是小偷一樣慌慌張張的看了看四周,然後將顧憐若站直了的身體猛然壓了下去,撕扯過周邊長得茂盛的雜草覆蓋在她的身上,只露出她那雙泛著複雜眸光的眼睛。
所有的動作也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動作幾乎是一氣呵成。
顧憐若怔愣當場,竟然一時之間忘記了反抗。
溫綠漾看了看她越發變得漆黑的臉,又圓又大的眼睛在漆黑的夜空中顯得格外的閃亮。
「你這個不知道死活的女人一定是中了毒是不是?如果你的腦子還沒有被那所謂的嫉妒沖昏了的話,就乖乖的躲在這裡等著妖孽湛過來救你,否則,你被我那爹爹扒了一層皮,到時候只剩下一身骨頭出去的話,可別叫妖孽湛將氣出在老娘的頭上。」
溫綠漾一邊這樣說著,一邊抽出了顧憐若手中所拿著的柳葉短劍,使出渾身的力氣將短劍狠狠的丟了出去。
只聽到匡噹一聲巨響,那短劍如同掉落的流星一般向著火把燃燒著的地方飛去。
「刺客在這個方向,我們追——」
立即,不遠處的侍衛便齊齊的朝著短劍掉落的方向跑去。軍靴踢踏在冰冷的土地上的聲音是那般的蕩人心魄,叫人無端端的便冒出了驚懼之感。
黑色的深夜裡,一切發生的都是那般的陡然,卻意料之中的扣人心弦。
當溫如海得知已經抓到了夜闖丞相府的刺客之後,便立即趕了過來。態度仍然淡然,但是卻有湧動的波浪盤旋其間。
本來府中出了暗夜造訪他丞相府的「刺客」,他的第一反應便是朝秦楚湛休息的房舍中趕,但是才趕到半途,便聽說已經在書房外的樹林中發現了刺客的蹤影。雖然心裡仍舊有疑惑,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他一方面派人前去「安撫」皇上,而他自己,也以最為快速的速度朝著書房的方向趕了過來。
冷眸微瞇,他一雙深邃不見底的眸子不著痕跡的在混雜繁茂的樹叢中掃視, 平靜無波的眼眸卻猛然起了深沉波瀾。
長袖一揮,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一枚菱形暗器倏然脫手,朝著發出沙沙響動著的樹叢揮去。
「啊——」
空氣立即便傳來一聲淒慘撕裂般的慘叫,然後本來就過於安靜的夜晚更加安靜的叫人心驚。
溫如海眼眸深似海,唇角勾勒起冷酷冰寒的笑容,朝著身邊的侍衛揮手示意道:「去將這名刺客給本丞相揪出來。」
「是,丞相大人。」
為首的一名銀色盔甲侍衛率先走上前去,將被丞相暗器所傷的刺客從草叢之中揪了出來。
只是這刺客一現身,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冷氣。
而溫如海更是冷冷的站在原地,身上所散發出的冰寒氣息,幾乎要將周圍的所有事物都凍結成冰。
「丞相大人,這……這……人是大小姐……」侍衛長面露難色,一雙手更是哆嗦的厲害。
溫如海眼眸中剎那間射出無數尖利冷冽的利刃,靜靜的站在原地,冷眼看著倒在地上的大女兒。
她面容慘白的躺在冰冷的地上,身上只披著一件薄薄的紅紗,臉色慘白,雙目緊閉。一頭青絲散落於地上,而她的胸口上,赫然插著一枚菱形暗器,鮮紅的血漸漸從她的胸口蔓延開來,逐漸在身下彙集成一條血河。
「立即將大小姐扶到內室叫沈大夫救治。」久久的,溫如海才緩緩說道,然後一甩衣袖,已然轉過身去朝來時的路走去。
神情淡漠,冷如冰霜,就像是在對待陌生人一般。
不知道他這個大女兒為什麼會三番五次的攪亂了他的所有計劃,他應該好好想一想,這個大女兒的心思了。
還真是具備溫家人該有的個性。
只是這種個性卻是一枚雙刃劍。
溫綠漾就這樣被渾身是血的抬到了內室之中,而此時的秦楚湛,卻是渾身暴栗冰冷的站在一處隱蔽的密室之中,雙拳緊握,冷然看著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顧憐若。
那滿身滿臉的漆黑之色已經證明了她身中劇毒的事實,只是想起他將她緊抱在懷中之時她抬起染血了的眼眸緊緊的凝視著自己,唇角勾勒起的那抹幸福的笑容。
「這張……羊皮地圖我已經替你……拿到手了……暮辰,從今以後,不要再懷疑我對你的真心……我才是唯一能夠配得上你的女人……我愛你……」這些話還言猶在耳,彷彿深深的印在了他的骨血之中。
而此刻的她,早就已經毒發,如果預料的準確,再過半個時辰,她的毒便會蔓延到心臟,到時候就連大羅神仙都已經救治不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