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差不多臨近中午的時候,姬昕雅才悠悠地從睡夢中轉醒。她眼睛緩緩地掃視著四周圍天藍色的牆面,聞著空氣中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混著若有似無的花的香味,姬昕雅眨了眨鳳眼,等到視線完全明晰的時候,她猛地坐起身來。
左手還在進行靜脈注射,酸脹的感覺讓姬昕雅有些難受。她伸出手,想著是不是該把針頭拔掉,但是卻遲遲沒有動手。
護士進來查看的時候,看到姬昕雅已經醒過來了,於是就去找醫生過來了。
南宮鈺和Austin 尾隨在醫生後面一通走了進來。
此時的姬昕雅完全看不出凌晨時候的虛弱,雖然她的臉色還有一些病態的蒼白,但是一雙鳳眼神采飛揚。那種清澈,那種純粹,是南宮鈺所久違的美麗所在。
南宮鈺搶在醫生診斷之前,來到了姬昕雅的身邊。他握著她的手,放在掌心中細細地揉|捏著。他說:「還會難受嗎?」
姬昕雅搖了搖頭,然後用著十分專注的眼神定定地打量著南宮鈺。他的聲音像是穿透了似水的年華,又像是來自遙遠的天際。只聽她用十分輕柔的細糯嗓音味道:「你是誰?」
南宮鈺的笑容變得不大自然:「昕雅,這句話不好笑。」
可是姬昕雅懵懂不知的表情似乎證明這一切都不是一個玩笑。
經過醫生的診斷過後,姬昕雅確診為失憶。她的記憶喪失得並不多,這本來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但是對於南宮鈺來說,莫過於晴天霹靂。
姬昕雅患的是選擇性失憶,她的記憶只停留在那天他們兩家人「相親」之前。換句話就是說,姬昕雅對於南宮鈺的印象等於零。
耳邊充斥著姬昕雅在陷入昏迷之前,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要是我不曾來到哥哥的身邊該有多好,如果可以,我想回到沒有哥哥的以前。」
要是多麼強烈的意志力才能真的把有關於他所有的記憶清楚,南宮鈺慌了,亂了。此刻的他,像是失去了長期以來的支撐力一樣,他俯身向前,把姬昕雅狠狠地擁抱在自己的懷裡。
「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南宮鈺的話,像是在說出口之前就在心肺處擠壓粉碎,參雜的點點滴滴的殤痛,何其的悲哀……
姬昕雅有些無措地把求救地眼神看向醫生、護士,還有Austin。
Austin也沒想到姬昕雅會變成這樣,失去記憶的她,無非就是重新來過。鮮活的生命中不會再有哪些纏人的噩夢,她說不定可以因此而過得更好。
只是,腹中成長的胎兒呢?南宮鈺呢?
Austin身為一個旁觀者,可是卻無一不為接下來的事情擔心。
頸脖處,有著熱燙的呼吸。難耐的哽咽聲在耳畔響起,姬昕雅從來都沒有和一個陌生的男子如此親近過。她直覺想要推開他,可是無奈被抱得很緊,她沒有辦法施力。
「那個,不要抱著我好不好,我難受。」
姬昕雅小聲地說著,雖然聲音甜甜軟軟,非常的柔和,這種溫和如春的感覺一直都是南宮鈺所喜歡的。可是,這說出來的話,卻激得南宮鈺不得不面對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