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昕雅剛一走出浴室,浴室的門便被大力地關上了。聲音很大,隔著空氣似乎拍響在身上,姬昕雅的臉色略微有些蒼白,她控制不住雙腿的顫抖,一個踉蹌便跪坐在地上。
有溫熱的體液帶著濃濃的觸感從身下流出,大腿內側被濕染了一片。
她的目光幽幽的,帶著點空洞,落在了緊掩的門上。
她還以為哥哥看到他回來會很高興,一路上她也在設想著到底要給他一個怎麼樣的表情才稱得上自然。不過,現在什麼不頂用了。一切都結束了,從方纔的行徑中,再多的緣再多的牽絆,都會化為烏有。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莫怪爹地和媽咪總是在她耳邊諄諄善誘,就怕會發生什麼事情。然而必須學會和懂得的世間冷暖終究還是被她嘗到了。
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苦,一種含在口中,滲入骨髓的苦……
臨走之前,姬昕雅拿出了自己粉色可愛的行李箱,把自己所有的衣服通通裝了進去。她帶來的一切東西都一併帶走,南宮鈺給她買的,全部歸位。
輕輕地開門出去,繁星點點,皓月如霜。
南宮鈺立在窗邊,和一種沒由來的感覺在心底慢慢地瀰散開來。他站在二樓,看著姬昕雅走路十分不自然地模樣拖著行李箱行走。嬌弱的身形透著一種落寂,南宮鈺不忍再看,他很想衝上前去,緊緊地把姬昕雅擁在自己的懷抱中,再也不讓任何人覬覦,可是他不能,驕傲的自尊心,不允許他這麼做。
夜裡十點半,姬昕雅蹲坐在馬路邊,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眼前的視線慢慢地變得朦朧而迷離了起來。她看不清前方的路途,之餘一片朦朧的亮光鋪天蓋地地襲來。
鼻腔內,一陣血腥味開始襲來。
她習慣性地伸出手,摀住了自己的口鼻。
殷紅的鮮血把他青蔥一般的手指染得艷麗,染得濃烈。猩紅刺傷了她的雙眸,而腦海中充盈了方才被南宮鈺佔據的畫面。
一陣清風吹起,緩緩地拂面而來。姬昕雅有些頹喪地直接坐在地上,她輕聲地哭了起來,巴士站台上,每個看到她的行人都露出錯愕和探究的神情。偶爾有幾位好心的姐姐送來一兩塊手帕,均被姬昕雅拒絕了。
無涯剛從熾情回來,下了公交車的他看到姬昕雅可憐的模樣,為人師表的他當然不會放任她一個人流著血,哭得一副撕心裂肺的模樣。
「還好嗎?」
有著這樣清透而乾淨的嗓音的人,在姬昕雅的印象中只有一個人而已。因此,當她緩緩地抬起眸眼看去的時候,無涯的面容和雲錚的面容絲絲縷縷地重疊在了一起。如此相似的面容,莫怪她會認錯。
「醫生,醫生,醫生——!」姬昕雅猛撲上前,大聲哭道,「好疼哦,我身上好疼哦……」
無涯不知道她口中所謂的醫生到底是誰,可是能把他認錯的人,恐怕和洛郴平日裡所謂的「雲錚君上」有所掛鉤。可能是出於自己的私心,無涯突然不想理會姬昕雅。可是正想著把她推開的他,再看到姬昕雅的口鼻處雖然流得緩慢可是卻沒有停歇的意思的鮮血,還是心軟了。
他本就是一個心地很好的人,於是二話不說,直接把姬昕雅接回了自己的住處。
姬昕雅被雲依依帶走之後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雲錚的耳中,當他命霧月去把雲依依帶過來的時候,雲依依倒也十分配合。
迎向雲錚盛怒的臉孔,雲依依半點懼怕都沒有。相反,在她的眼中,這一面的雲錚更是帶著一種十分蠱惑的味道。她就是因為愛慘了他,才會帶有這樣病態的心理。
「你把昕雅載到哪裡去了?」
「雲錚哥哥難道不知道嗎?」雲依依微笑著反問道,真真完全不在乎雲錚是否會氣到對她動手動腳。
「依依,我想我已經很清楚地告訴過你,昕雅是我的人。你今天這麼做,明顯是不把我的話放在眼裡,記在心頭。」
「雲錚哥哥的話,我什麼都聽。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可是,就那個女人不可以。只要是和雲錚哥哥發生過關係的女人全部不可以!我才不要什麼大嫂,雲錚哥哥只能是我的,我這麼努力地成為一個可以和你相匹配的女人,怎麼可以眼睜睜地看著別人那麼輕易地就得到你——!」三年來,她在那些男人之間周轉不停,練就渾身媚術,就是為了要抓住他的心。為了在床上不至於僵硬無措,像個傻瓜,她才會做出這麼大的犧牲。誰不希望把自己的老公伺候得服服帖帖,她這麼做,又有誰能夠體會得到。
雲錚對她只是十分純粹的表兄妹關係,她在想些什麼,他都懂,可是在感情方面,他卻只看到姬昕雅一個人。他全部的情感都傾向於她,已經分不得分毫再去照顧其他人了。
把話挑明說了,雲依依當然落得十分淒涼的境地。她雖然早有自覺,可是聽到之後還是很不好受。她嫉妒姬昕雅,怨憤她,在心底詛咒她不得好死!
「以後,你不得再踏入宗家半步。」
「雲錚哥哥……」
雲錚一如既往地帶著淺淺的笑容,眼眸中掠過一線森冷的寒光:「這是宗家長老之間全體的裁定,這次你又把昕雅送回到那個男人的身邊,你以為我還會為你保留一絲情面嗎?」
雲依依斂眸收聲,頓了許久,才緩緩地說道:「雲錚哥哥不要忘了,姬昕雅在那個男人的心目中佔有的份量絕對不亞於你。」
雲錚默然,沉聲道:「不需要你給提醒,我清楚得很。」
雲依依咬了咬牙,沒再說什麼,可是對於心中已然成型的某種計謀,卻逐步地走向軌道了。
姬氏總裁一向是個守信用的人,不出一星期,不僅雲氏集團的人慢慢地退出市場,就連原本滯銷囤積在倉庫裡的貨物,銷售額都開始轉好。
雖然情況好轉了起來,可是南宮鈺的臉色卻變得比以前更加沉寂了。
特別是當姬氏總裁要求他馬上歸還姬昕雅的話剛一傳來,如果不是礙於其他人在場,他真的都要坐不住了。照姬氏總裁的話聽來,前幾天姬昕雅的離開完完全全就沒有回到自己原來懂得家裡。她可能去的地方他都已經找遍了,根本就搜羅不到半絲線索。
最可氣的是,平常時候最樂於助人的Austin卻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就他拒絕南宮鈺的話聽來,是因為他覺得自己人善被人欺,沒有落得什麼好下場。所以「壞人」的事情他也不做,反正也不礙他什麼。他依舊吃得好睡得好,跟以前無異。
其實,誰都不知道,也完全都沒有辦法體會到,其實對於姬昕雅來講,真正安逸的生活,就是不要有任何的傷害。每天早上有人準備好了早餐,晚上有個人可以給自己蓋被子。天冷,會囑咐她添衣服,不要感冒;熱了,會準備好消暑涼茶或者工具,如果沒有冷氣,哪怕只是一把小小的蒲扇也好……
十點的時候,無涯給學生上了星期二唯一的兩堂課,便去了超市購物,買了一些新鮮的蔬菜胡瓜果,他特地來到海鮮的區域,買了一些新鮮的海貨,準備回去的時候好好地給姬昕雅補一補。
幾日來的相處,他漸漸地從她的口中知曉了一些事情。原來,她所認識的人也叫做雲錚,無涯並不是一個愚鈍的人,所以當姬昕雅這麼說的時候,他竟覺得人世間所謂的緣分就是這樣的奇妙。因為他的長相和某個人極為相似,他的人生因而改變了太多太多。
來到櫃檯結了帳,無涯便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匆匆地往家裡趕去。
無涯所住的公寓是洛郴硬是給他買的,無涯這幾年來也一直都在存錢。他不想欠洛郴人情,特別是在兩個人分手的時候。他不想因為錢的關係而搞得太難看,這是他唯一可以做到的,到那時候,他就可以微笑著離開了。
姬昕雅躺在乾淨整潔的客房內,空氣中燃著薰衣草的香馨,淡淡的,很有安神的效果。
可是,大床之上,姬昕雅卻緊緊地擰著眉,似乎正在做著令她無法忘懷的夢……
南宮鈺的眼中充滿了狂亂,他壓在姬昕雅的上方,用沙啞而低沉的聲音道:「昕雅,不要這樣看著我,我會受不了的。」他一把拉開她身上緊裹著的浴袍,俯首在悠的胸口輕輕的吮吸著……不堪重力撕扯的浴袍飄然落到了地上。
「唔……」姬昕雅難耐地扭動著身體,被領帶綁著的雙手撐著牆壁,指尖怪異地曲直著。
南宮鈺的嘴角帶著一絲輕浮的笑意,他的手順著姬昕雅的腰際向下滑去。
姬昕雅下意識的夾緊了雙腿。
南宮鈺握住了姬昕雅凝玉的足踝,輕輕地提起,柔聲道:「聽話,昕雅,別亂動,我不想弄疼你。」重重地,他覆上了姬昕雅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