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地坐在軟榻之上,修長的指撫摸著夏侯璟送給我的每一件東西,無一例外的都是稀世珍寶,他為了哄我開心甚至請了能工巧匠用最上好的玉石 ,依照我的原形雕了一個三尺長的玉人來,我看著玉人心中漸漸升起一絲悲傷來,他曾是愛我的,是我對不起他。
腳步聲輕輕地傳來,我連忙將玉人往錦盒裡放好。
「娘娘。」月亮不安地看著我。
「月亮,本宮要求你最後替我做一件事情。等此間事情一了,你便可以還得自由之身了。」我淡淡地道。
「什麼事?」月亮不明地看著我。
我看著她的眼睛,緩緩地道:「今天早上,皇上在秋雲宮駕崩了,這件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本宮要求你假扮皇上與本宮一同出征北伐。」
月亮大驚失色,連忙跪下道:「娘娘,月亮不敢。」
「為何不敢?」我雙目一寒。
月亮戰戰兢兢地道:「皇上身份何等尊貴,奴婢不,不,不敢······」
「不敢?」我皺眉冷冷地看著她:「你是抗旨嗎?」
月亮整個人伏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起,顫聲道:「皇后娘娘,你放過奴婢吧。奴婢沒有那個命······」
「你這是在拒絕本宮嗎。」我緊緊盯著她,緩緩地道。
「皇后娘娘,求你放過奴婢吧。」月亮又驚又慌,全身都在發抖。
我看了她許久,終於歎了一口氣,將她扶起來,沉聲道:「月亮,本宮也是沒有辦法。眼看戰事在即,皇上偏偏這個時候出了事情,若是你不幫本宮這個忙,只怕這大乾就馬上會四分五裂,不復存在了。到時侯,你就是整個大乾的罪人了,你知道嗎?」
月亮身子一顫,緊緊咬著唇。
「月亮,本宮是在為天下的百姓請求你,你能想像得出來文武百官知道皇上駕崩以後的事情。」
月亮神情十分掙扎,半晌,才低聲道:「月亮······遵命。」
我微微一笑:「月亮,本宮知道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女子,這個時侯江山社稷才是最重要的,你要時時刻刻緊記,你一身繫著許多人的性命,包括本宮在內。」
月亮神色一變,低聲道:「月亮知道了,月亮會十分小心的。」
我鬆了一口氣,道:「那就好。從今天起,你因為染上傳染病,就死在秋雲宮了。從此之後,你只能以皇上的身份待在端雲宮裡,哪裡都不能去。」
「是。」月亮低下頭。
「好了,你先下去吧,到寢室裡去容易,不要讓任何人看見。」我看到張郡的身影出現,淡淡的吩咐道。
張郡看著月亮的背影走出來:「她肯麼?」
「由不得她。」我淡淡地道。
「鈺將軍與寒相爺就在宮門外侯著。」一天下來,張郡的神情也很是疲憊。
「讓他們進來吧。」我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恢復自若的神態,坐到軟榻上。
「參見皇后娘娘。」寒翰與鈺兒行了一禮。
「免禮。」
「娘娘可是有什麼憂心之事?」寒翰看著我關切地問道:「莫不是在擔心皇上的病情?還是擔心宮中發生了傳染病之事?」
「根本沒有什麼傳染病。」我神色複雜地看了寒翰一眼,低聲道:「爹,皇上今日駕崩於秋水宮了。」
「什麼?」寒翰驚聲道。與鈺兒對視了一眼,道:「娘娘,此事不能開玩笑。」
我苦笑一聲,道:「本宮怎麼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寒翰倒吸了一口涼氣:「那今日早朝傳來皇上身染重疾之事······」
「是本宮找借口穩住那些大臣的。」我煩躁道:「這件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皇上他······是怎麼死的?」寒翰突然之間似乎蒼老了幾分,看來他對夏侯璟還是頗有情誼的。
我沉默了一下,道:「都是本宮一時疏忽所致。秋雲宮的蘇才人為了懷上龍裔,不惜給皇上下媚藥,皇上身子不好,經不起這般折騰,便,便去了······」
寒翰聞言,幾乎站立不住:「莫非老天真的要滅我大乾,讓那玄天得逞?」
「姐姐打算怎麼辦?」鈺兒扶住寒翰,沉聲道。
「爹,女兒打算扶鈺兒登基為皇,你意下如何?」我看了寒翰一眼。
寒翰又是一驚,看了鈺兒一眼。
我淡淡地道:「如今天夏侯家只剩下平南公主一人,鈺兒是她的義子,只要她不反對······」
寒翰神色複雜地看了鈺兒一眼,欲言又止。
「爹爹你亦是鈺兒的義父,他日鈺兒登基為皇,你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父了。」我眼睛微瞇,輕輕地道:「鈺兒還年輕,許多事情要需要爹爹你的幫助與扶持,女兒再如何厲害也終究是個女兒身,等戰事一了,便要隱居後宮,不再過問朝廷之事了。」
「那皇上駕崩之事你打算怎麼辦?」寒翰歎了一口氣,我與鈺兒可以說都是他最親的人,眼前這種情況下,他應該知道怎麼選擇的。這裡邊雖然存在一定的風險,但是以我的手腕,是從來沒有擺不平的事情。
「一個月後,我與皇上依然會出征北方,皇上會戰死沙場,你們就留在京城等候皇上駕崩的消息······」我淡淡地道。
「可是你去哪裡再找一個皇上出來。」寒翰皺眉。
「皇后娘娘。」月亮身著皇袍,輕輕地走了出來。
寒翰與鈺兒一驚:「這是,這是······」
「月亮是易容高手,有她假扮皇上是最適合不過了,你們就放心吧!」我微微一笑打量著月亮,果然極像,只是身高不及夏侯璟,只要不讓她在人前走動即可。
寒翰見我策劃得井井有條,只是歎了一口氣,淡淡地道:「皇上的遺體在哪?我想去看看他。」
「阿郡。」我吩咐道。
「相爺,這邊請。」張郡做了一個動作。
「爹,這件事情只有我們五人知道,若是傳了出去,只怕女兒性命堪憂。」我在寒翰身後淡淡地道。
寒翰背脊一僵,緩緩道:「放心吧,公主那邊我自然會處理。」 他神色複雜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