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我仍自發呆,突然闖進一個人來,舉著長槍怒氣匆匆地指著我道:「妖女,你迷惑君王,陷害王后,我今日要替王上清君側。」長槍帶著呼嘯之聲向我襲來。
燭火忽滅,若大的殿內籠罩在一片銀色的月色中。
我微微抬起頭,看著他安靜地道:「你是誰?」
槍頭離我約十分公停下,他傲然道:「我是納蘭嘯嚴。」
我輕輕揚起唇,看著他認真地道:「你是大將軍,那麼,你能帶我走麼?」
「帶你走?」納蘭嘯嚴一愣,穩穩端著長槍,疑狐不定地看著我。
「帶我走,帶我走,我不想留在這裡,這裡不屬於我。」我無限哀求地看著他,楚楚可憐的美眸中滿是痛楚之色。
「為什麼想走?」納蘭嘯嚴稍緩了口氣。
我將身子伏在桌上,幽幽地道:「若是你也不肯帶我離開這個金絲籠,那便乾脆把我殺了吧!我連一日也不想活下去了。」
納蘭嘯嚴再狠,再凶也不過是個男人,但只要是男人便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他把目光停在我身上許久,走過來,拽起我身子,我被動地站起來,看著他,頰邊還帶著淚痕,緩緩閉上眼,選擇沉默。賭局又再一次開始,我就不信面對如此美人,他真的下得了手。
他的唇卻突然覆下來,吮住我的唇,我全身一僵推開他,卻怎麼也逃不開他的鉗制。納蘭嘯蘭的眼中燃起情慾之色,嘶啞著嗓子道:「做我的人,我便帶你走。」
我微微冷笑,男人啊,果然都逃不出美色的誘惑呢!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道:「你殺了我吧!反正無論如何,我也得不到自由就對了。」開玩笑,跟他走,只怕李漠一怒之下便要將我們兩人都殺了,我只是想讓納蘭嘯嚴將我掠走與李漠二人君臣反目,將這西涼國原本就混濁不堪的局面索性再攪得混些而已。
「走。」納蘭嘯嚴強拉住我的手。
我又退了一步,道:「你再不走,我便要喊人了。」
「你不是想離開這裡麼?」納蘭嘯嚴看著我。
我搖搖頭:「裡這雖然不好,但是至少不會擔驚受怕,跟著你只怕出了這個門,便要時時日日躲著不能見人了。你若不想殺我,便快走吧!」
「你!」納蘭嘯嚴眼中利芒一閃,伸掌向我頸中劈來。
那一剎那,我只猶豫了片刻,便應聲而倒,在暈倒之前,將桌上的茶壺打翻,發出清脆之聲。
「該死。」納蘭嘯嚴低罵了一聲,抱起我的身子,往門外竄去。
才穿過御花園,整個皇宮便一片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納蘭嘯嚴,三更半夜,你抱著朕的愛妃到哪裡去?」李漠的聲音憑空出現,冷冷地看著納蘭嘯嚴。
「二弟,你在幹什麼?」納蘭嘯聲忍不住道。
「大哥。」納蘭嘯嚴看著自己一向敬愛的大哥不由得後退了兩步。
「還不快把人放下。」納蘭嘯聲怒道。
納蘭嘯嚴遲疑了一下,手始終捨不得放開我。
李漠的忍耐終於到了頂點,冷哼一聲,伸手過來抓我。納蘭嘯嚴不假思索,抱著我往後一飄,避開李漠。
李漠一抓不著,勃然大怒,道:「納蘭嘯嚴,你想造反麼?」
「臣不敢。」納蘭嘯嚴抱著我跪下,道:「王上,臣喜歡這個女人,將她賜給臣吧。臣什麼都可以不要,爵位奉祿什麼都不要······」
「住嘴。」納蘭嘯聲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自己的弟弟道:「你,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公然逆君,你你······」
納蘭嘯嚴歉然道:「大哥,對不起,我······」
「王上。」我適宜地醒來,雖然納蘭嘯嚴將我打暈,但是憑我的功力也只暈了一小會而已,早在他抱著我穿過御花園的時候就醒了。
「嫣兒,嫣兒,你怎麼樣了,別怕。」李漠強忍下怒氣,出聲安撫我。
「我不怕。」我掙扎了一下。
「你,你就那麼想留下麼?」納蘭嘯嚴抱著我的手一緊,衝我低聲道。
「你還不明白嗎?身不由己本身就是一種悲哀。」我微微一笑,低聲道:「放開我吧,我不想為了我,弄得你們納蘭家與王上再有衝突,就像王后娘娘一樣。」
納蘭嘯嚴全身一顫:「放,放開你。」
我歎了一口氣,所有的神色都掩在長長的睫毛之中,更顯得楚楚可憐。
納蘭嘯嚴道:「放心,總有一天,我會帶你離開這裡。」說完,看了李漠與我們圍得嚴嚴實實的士兵一眼,歎了一口氣,鬆開我的身子。
我啷嗆了一步,李漠連忙抱住我,連聲道:「怎麼樣,怎麼樣?都怪朕粗心,只顧與大臣商議國事,竟然把你一個人扔在明月宮裡。」
我微笑道搖搖頭:「王上,放了納蘭將軍吧,他只是氣不過王后娘娘今日受傷之事,愛妹心切才會來找嫣兒的麻煩,此時正是西涼國用人之際,不可為了嫣兒誤了國事。」
納蘭嘯嚴遠遠看著我,眼中滿是複雜之眼,一雙手握得死緊。我的話雖然安撫了李漠,可是卻在他的心埋下了陰霾的種子。將他們君臣之間的關係扯得更遠了。
李漠看著我,輕吻了下我的額頭,道:「嫣兒,你是世上最善良的女子,他們總是不知你的好。」
我知道,我知道。納蘭嘯嚴在心中狂叫,卻不能表露出一絲一毫,只能痛惜地看著我。
我低下頭:「那他······」
李漠冷哼了一聲:「嘯聲,看好你的弟弟,若他再鬧事,休怪本王不客氣。」
納蘭嘯聲連忙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