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重現搬回了教師宿舍,而甜甜搬到了一樓值班睡室,看那幾個全托的孩子。但是說實話,雪兒很不願意和春草呆在一起,但一想到她是一個將死之人,心裡就變得軟綿綿的。
春草卻對這件事毫不知情,還是一如既往的驕橫跋扈,要不就對雪兒不理不睬,要不就是罵罵咧咧,好像雪兒欠她幾百塊錢似的,雪兒盡量忍著,,不和她有什麼爭執。盈盈的脾氣那麼暴躁都能忍著一聲不吭,她又有什麼做不到的呢。
可憐的春草啊,要說雪兒也真的為她感到悲哀,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看來這話不假。
夜幕降臨,月色如水,點點朦朧的光芒灑在這座小小的幼兒園裡,顯得寧靜而溫馨,而雪兒的心裡卻覺得不安,甚至恐懼,那麼潔白的月光不應該灑在這麼陰暗的幼兒園,她想起了盈盈的話,這裡就像十八層地獄,就像魔窟,每個角落都潛伏著看不見的小鬼,隨時等著把你一口吃掉。不但有看不見的小鬼,還有猙獰恐怖的大鬼,就是吳嫂,她是魔鬼,她是魔鬼中的魔鬼。
當四周都陷入一片死寂的時候,雪兒仍然睡不著,確切的說是不敢睡,因為一閉上眼睛她就會做噩夢,夢見變成鬼了的芳菲,只有上半身,沒有下半身,滴血的雙手緊緊的纏繞在明恩的脖子裡。嘴巴一張一合,惡狠狠的吐出幾個字「他是我的,誰也別想跟我搶。」
時而還會夢見吳嫂房間裡的那三具屍體,或許是芳菲的,或許是明娟,或許是小霞的,總之很恐怖很恐怖。吳嫂的房間就在隔壁,所以雪兒總覺得那三具屍體跟她就隔著一堵牆,彷彿隨時可以變成殭屍朝她撲過來。
雪兒悄悄的把招魂鈴掛在了床頭,不為別的,她就想弄明白一件事,到底什麼樣的女鬼來吸取春草的陽氣,害她的性命,是芳菲嗎?可是芳菲跟春草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害她呢?是因為春草喜歡明恩嗎?可是從來沒有看出一絲一毫春草喜歡明恩的痕跡呢?不知道,不能確認。
雖然沒有天眼,但是如果那個女鬼真的會來,招魂鈴就會有反應,如果是一團紅色的煞氣,那就是芳菲無疑了。
又過了大約一個小時,約莫著到了午夜時分,雪兒仍然睡不著,有時候她會扭頭看著那個招魂鈴,一點反應都沒有,其實雪兒很睏,上下眼皮直打架,心裡困,身體困,全身上下都困,可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越是困越是睡不著。
心裡隱隱約約的在期待些什麼,具體期待什麼又不得而知,那種感覺是虛無縹緲的,更是看不到摸不著抓不住的。
可她還想等,就這樣一直等下去,不知道又過了多久,雪兒在半睡半醒之間聽到一個聲音——光當……
像是兩塊兒鐵互相碰觸的聲音,又像是招魂鈴叮噹的聲音,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招魂鈴靜靜的,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難道是在做夢?可剛才確實聽到了這個聲音。
突然腦子一震,難道是吳嫂門前鐵柵欄的聲音?雪兒慌忙拿出手機瞄了一眼時間,凌晨一點半了。如果剛才那麼聲音真的是吳嫂門前的鐵柵欄發出的,那麼她是關門出去了還是開門進來了呢?
難道她又去了地下室?雪兒很想起身去看一看,但又想起表妹的囑咐「不要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惹禍上身。」
所以她又忍住疑惑躺下了,靜靜的等了一會兒,那個聲音沒有再響起。
雪兒僅有的一點睡意徹底的被趕跑,只睜大茫然的眼睛,呆呆的看著房頂。
如果不是那個模糊的哭聲傳來,她也許就這樣睜著眼睛一直到天亮。
是的,那個哭聲又響了,如果沒記錯的話,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聽到這個哭聲了吧。
雪兒豎起了耳朵,仔細的聽著,很模糊,像是一把刀扎進你的皮肉,進那樣紮著,不往裡進也不往外出,很難受很難受。
一定還是從地下室傳來的,這個哭聲夠大的,確切的說發出哭聲的那個女人聲音傳遞的頻率夠快,從一樓的地下室到三樓的教師宿舍,雖然聽不清,但卻能聽見。
雪兒決定去看一看,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她被嚇了一跳,真的要去那個地下室嗎?那裡可是有個詛咒,誰踏進一步,必死無疑啊。
雪兒頗是猶豫了一會兒,但最後還是決定去。
其實心裡還是有一種頹廢的感覺在作怪,反正欣欣死了,自己活著也沒多大意義,只要能揭開幼兒園深藏的秘密,不讓更多的人受害,自己就是死了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