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恩啊,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雪兒現出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這件事很難以啟齒,明恩瞪大了眼睛望著雪兒,似乎在問「什麼事啊,好像很嚴重耶。」
雪兒稍稍的將明恩拉到一邊,一邊看盈盈一邊將嘴巴附在明恩的耳邊小聲的說了起來,明恩的眼睛越瞪越大,臉上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然後把目光轉向盈盈,很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這次換盈盈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了,雪兒到底跟明恩說了什麼?他怎麼這樣看著自己?
雪兒對著盈盈一努嘴,示意她可以開始了,然後拉著明恩的胳膊和他並排站好,嘴巴裡小聲嘟囔一句「明恩,她現在要發病了,記住我剛才跟你說過的話,我不讓你說話千萬不能說話啊,也不能動,記住了嗎?」
明恩急忙點頭「好,我記住了。」
盈盈覺得更奇怪了,這兩個人在搞什麼?但是看他們已站好,又看了看明恩脖子裡的那團煞氣,搖了搖頭,不管了,先做重要的事情吧。
她很大聲的咳嗽兩聲,其實是在暗示雪兒「我要開始了……」
雪兒扭頭看看明恩,這個男人還真聽話,輕笑了一聲之後對著盈盈點了點頭,告訴她可以開始了。
盈盈兩手的中指和食指做一個張開的剪刀狀放在眼邊,微閉雙眼,默唸咒語,不一會兒全身開始發熱,身體漸漸有了反應,不過這些反應讓她有些不適應了,好久沒開天眼了,現金時間不多,只好用最上層的功力迫使天眼快速的打開,雖然這樣會多多多少少讓她的法力受損。
其實她最擔心的是明恩,如果在她和女鬼對話期間,明恩動了或者說話了,對她將是一個很嚴重的損害,她的天眼也許會被毀掉,但願一切順利吧,她會抓緊時間做完這一切的。
盈盈的天眼漸漸的開了,開了天眼之後的他大吃了一驚,盤繞在明恩脖子裡的是一個只有上半身的年輕女人,二十歲上下,披頭散髮,臉色發青,青中又帶白,裸露的半截胳膊上還附著一層白色的泡沫,看樣子像是中毒或是中詛咒而死,她半個頭埋在明恩的脖子裡,雙手更是緊緊的環繞著明恩的身體,樣子頗是親暱。
盈盈運了口氣,輕啟嘴唇,用鬼語對著那個女鬼問道「惡鬼,快報上你的姓名,生前的職業以及死亡原因。」
鬼語像靡靡之音一樣傳進女鬼的耳膜,但是女鬼並沒有抬起頭,還是保持著那個環繞明恩的姿勢,只是她開始笑,裂開發白的嘴唇很機械的笑,先是小聲的笑,然後變成大笑,很是瘆人,幸好盈盈早有準備,對著那女鬼再一次大喝「若不報上姓名,我將要做法將你驅除……」
聽到這句話,女鬼似乎真有些怕了,畢竟她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用鬼語跟自己說話的人不是一般之人,將她惹惱必給自己找來橫禍,死她倒不怕,因為她已經死過一次了,就怕真的被她驅除,就再也不能和明恩在一起了,於是那女鬼停止了笑,緩緩的轉過頭來,用那雙有些凸起的眼睛看著盈盈,說道「我叫芳菲,我只知道我叫芳菲,其他的都已經不記得了,人都死了,還費力記著生前的事幹什麼,傷心事不如忘記。」
雖是一個鬼,臉上竟也浮現了悲傷的神色,盈盈被小小的觸動了一下,她果然是芳菲,看來生前發生了太多讓她傷心的事,所以她才將生前之事忘記。
「既然忘記生前之事,又為何纏著生前之人?」盈盈的語氣稍稍的緩和了一些。
女鬼那雙凸起的眼睛開始往下滴血,一滴一滴,啪嗒啪嗒的落在明恩的脖子裡,胸膛上,然後她的嘴角裂開了一道印痕,露出森白的牙齒「所有的事都可以忘,只有他不能忘,生前不能和他在一起,死了就一定要時時刻刻陪著他,他是我的,誰也搶不走,任何人都別想搶走他,誰來搶他我就讓她死,那些其他的不要臉的女人別想再來勾引他,他喜歡我,只有我,哈哈哈哈……」
女鬼說完又發出了一陣恐怖的笑,盈盈的心中又湧起了一絲憤怒「你這是在害他,人鬼,陰陽相隔,你這樣會損傷他的陽氣,讓他慢慢走向死亡的……」
聽到盈盈的質問,女鬼的笑聲再一次戛然而止,重新籠罩了一層悲傷「我不會讓他死,我自己死也不會讓他死,為了不損傷他的陽氣,我寧願自己魂飛魄散,永不能超生……」
盈盈一下子被震撼了,照目前看來她已經盤繞在明恩脖子裡很長時間了,可是明恩的陽氣卻絲毫沒有損傷,看來是這個女鬼為了保全他而決定犧牲自己,只是為了陪著生前喜歡的這個男人,哪怕只能陪他一天,哪怕自己會魂飛魄散,她也要陪著他。
女鬼又將頭埋在了明恩的脖子裡,盈盈歎了口氣,不再問什麼,隨後關閉了天眼,頭腦一陣昏厥,身體搖晃了幾下,但還好她穩穩的站住了,雪兒知道她已經做完了法,於是鬆開了明恩的手,走到盈盈的身邊關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盈盈擺了擺手,明恩也走過來有些奇怪的問道「原來你發病的時候這麼可怕,兩眼只放光,嘴巴裡嘟嘟囔囔卻發不出聲音……」
盈盈一愣「你說什麼?發病?」
明恩看了雪兒一眼「是啊,雪兒不是說你有癲癇病嗎,發病的時候需要身邊的人配合,任你怎麼發瘋發狂都不能動也不能出聲,雖然你沒有抓狂,但是也挺可怕的……」
盈盈聽了狠狠的瞪了雪兒一眼,這個死妮子,竟想出這樣的餿主意,虧我叫了你表姐這麼多年,現在好了,明恩誤以為我有癲癇病,以後還怎麼見人啊。但是表面盈盈還是不敢流露半點,只是很無語的對著明恩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