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此時,蒼梧魅猛然放開她的手,卻見鮮血隨著她的手指滴落。而程瑾陽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提步繼續往外面走去……
程瑾陽走在外面,只見東院邊門那兒有幾個下人抬著兩副靈柩往門外走去。她的心莫名的一顫,高聲喊道:「站住!」
家丁看到是她,急忙想逃跑。今天魅傾皇說過,此後,這個女人就是蝶貴妃,而且此次送葬不能讓蝶貴妃看到這裡面的人。此舉動更是讓蝶傾迷惑,心中一急人就已經凌空飛起,一會便道了家丁的前面。
「為什麼要逃?」程瑾陽凌厲的問。
「蝶貴妃息怒!」家丁急忙跪下,只希望不要惹怒這個女子。
「蝶貴妃?」程瑾陽玩味的重複這個稱呼,眼神狠利。冷聲道:「打開,我要看裡面的人!」
家丁不敢動,也不敢回答。程瑾陽得不到想要的,下一刻,右手已經掐住其中一個家丁的脖子,冷聲道:「想死嗎?」
「葉蝶傾,你在做什麼?」後面傳開蒼梧魅怒極的吼聲。而他的身邊已經沒有了那個女子。
程瑾陽不為所動,冷然放開那個臉已經青紫的只剩下一口氣的家丁。走去棺材面前,將力量集中在掌心,想要劈開棺木。
蒼梧魅飛快的上前,禁錮住她的雙手,冷喝:「你究竟想要什麼?」
程瑾陽冷笑,盯著蒼梧魅的眼睛,調侃道:「究竟你不想讓我知道什麼?這裡面的人與我有關係,對嗎?」
「你不用知道!」蒼梧魅冷聲宣佈,點住她的穴道抱起她就往回走。
程瑾陽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那兩副棺木,直到走到拐角一切都消失不見。她轉眸看著面前有著剛毅輪廓的男子,冷然說道:「是我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你做的事情遠不過如此!」程瑾陽只覺得剛剛那一刻,心底的恨意瀰漫,侵蝕著她的心臟。一個聲音不斷的告訴她「殺了他、殺了他」!
蒼梧魅不語,也不看她。他已經分不清對她究竟是什麼情感。是愛嗎?他真的不知。他只是想留下她,不惜一切代價留下她。就算她恨,就算她已經千瘡百孔……
見他不理,程瑾陽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索性閉上眼睛。
蒼梧魅停下腳步,抱著她站在庭院中。此時,天空下起了鵝毛大雪。蒼梧魅不禁記起人間初遇之時,她蜷縮在那兒時的可憐模樣,清澈的眼睛,童真的笑容……
可是,如今,再也找不回最初的她了!是他,將她所有的希望扼殺;是他,親手毀了曾經單純如水的她;是他,讓她恨他如斯……
*
蒼梧國的軍隊群龍無首,不到半月,蒼梧魅就佔領了蒼梧國。蒼梧魅帶著風泠與程瑾陽一起住進了蒼梧國的皇宮,而風晟也去風國打點一切。
司空文靜看著這個兒子,嘴角苦笑瀰漫。終究還是父子相殘、手足相殘!一切,她已經不想管,手心手背都是肉,蒼梧訣和蒼梧魅中有人會死,這是她一直都知道的。
蒼梧魅沒有為難司空文靜,封她為皇太后,在他的記憶中,司空文靜一直對他很好。
風泠被雲燕扶著上前,站定在司空文靜面前,恭敬的問候:「母后吉祥!」
司空文靜吃驚的看著風泠,與傳說中的一樣,與蝶傾一樣的容顏。她詫異的問:「你真的是蝶傾?」
風泠搖頭,嘴角泛著苦笑,「臣妾不是她!」
程瑾陽聽到司空文靜的話,不禁懷疑,為何這個太后會說風泠是她?她快步上前,抓住司空文靜的手腕,冷聲問道:「為何你會說她是蝶傾?」
司空文靜蹙眉注視這個女子,面上冷峻,容貌被毀,眼中透露著急切,「你是什麼人,這般無禮!」
蒼梧魅即刻上前,抓住程瑾陽,冷聲喝道:「不准再問!」
程瑾陽放開司空文靜,嘲諷的注視著蒼梧魅,「你究竟怕什麼?怕我殺你嗎?」
「魅兒,她是誰?」司空文靜詫異的看著這個女子,為何一向冷洌的魅兒對這個女子居然無可奈何。
程瑾陽嘴角勾起,玩味的道:「我是這位魅傾皇的蝶貴妃,就是你口中的蝶傾!」
司空文靜注視著蒼梧魅,便不再問這件事,而是問起蒼梧訣,「魅兒,訣兒呢?你將他安葬在哪兒?」
蒼梧魅看到程瑾陽沒有任何情感波動,才放心的說道:「我已經將他安葬在皇陵!」
蒼梧魅細小的表情沒有逃過程瑾陽的眼睛,她站定在蒼梧魅面前,冷笑問道:「這個『訣兒』與我有什麼關係?」
「沒有任何關係!」蒼梧魅聲音陰蟄,他最不願蝶傾與蒼梧訣有任何關係。如果時間可以倒流,那麼他情願從沒有將蝶傾送到蒼梧訣那兒……
程瑾陽冷笑,注視著蒼梧魅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若是讓我知道為何我會這麼恨你,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此句一出,司空文靜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女子真的是蝶傾嗎?那日,蝶傾不是已經死了嗎?
蒼梧魅彷彿已經習慣,只是苦笑。風泠扶著雲燕,努力壓制著淚水。自從蝶傾回來之後,蒼梧魅好像忘記了她的存在。若不是蝶傾那般恨蒼梧魅,風泠甚至會懷疑那日蒼梧魅為了她而傷害蝶傾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有一種愛,深入骨髓!它會佔據你生活的全部,就算是恨也只能繞道遠行!」司空文靜突然出聲,將蝶傾曾經跟她說過的話道出。那個女子,在她的心中留下了太深的印象。若面前這個女子真的是她,那麼她寧願她已經在兩年多前死去……
程瑾陽回眸,注視著司空文靜。嘲笑的問道:「這麼愚蠢的話,是誰說的?」
「一個名叫葉蝶傾的女子!」司空文靜輕笑回答,「那日,我問她恨不恨只會傷害她的人時,她這樣回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