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瑾陽有一瞬間的閃神,繼而冷笑。諷刺道:「皇上是想測試我還有沒有感情,恐怕你要白費心思了!」
「是嗎?」蒼梧訣冷聲反問,眼底有些心痛,「你要怎麼證明呢?」
程瑾陽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玩味的注視著蒼梧訣。猛然搶過玉簫,用力折斷。斷裂之時,程瑾陽眼底蘊含淚水,她高昂起頭,將眼淚倒回眼眶。很快,她恢復常態,冷笑道:「這樣能證明嗎?」
蒼梧訣沒想到她會這麼做,有些驚訝的注視著她的眼睛。程瑾陽冷然一笑,問道:「還是不相信嗎?」話音剛落,手中斷成兩截的玉簫就被她拋出老遠,她陰蟄的問道:「這樣夠了嗎?」
不等蒼梧訣回答,她已經走出他的視線,扔下一句「若你覺得仍舊不夠,那我也沒有辦法」,就離開了。蒼梧訣看向遠處,沉默良久……
程瑾陽回到房間,隱忍著許久的淚水終於流下,原來她還是在乎的!
是夜,天空突然下起鴿蛋大的冰雹。人們都閉門不出,程瑾陽抱著雙膝坐在窗前,顯得落寞孤寂!伸手,接過一顆冰雹,放入口中,寒冷刺骨!
她突然起身,飛身前往城牆外。在那枯敗的草叢中尋找著那斷成兩截的玉簫,冰雹砸在她的身上都感覺不到疼痛。
「在哪兒?」程瑾陽低聲啜泣,「在哪兒啊?」
蒼梧訣站在那兒,注視著在那兒忙碌的女子,卻只能苦笑。他早就知道她放不開,不然,今天她不會這麼衝動。
程瑾陽盤膝坐在那兒,眼神空洞,找不到了,再也找不到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冰雹停止了,她還坐在那兒;天空泛白了,她仍舊坐在那兒。而那隱秘的角落中,有一個男子用天下最悲傷的眼神注視著茫然的女子……
*
兩軍對峙,程瑾陽一身男裝高坐於馬上。蒼梧訣在她的旁邊,與她一起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戰爭。
蒼梧魅蹙眉,如今,他只是想盡快攻下蒼梧國,恢復魔力。任何阻擋他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戰鼓聲響起,士兵們開始衝鋒陷陣,喊殺聲震耳欲聾。程瑾陽坐於馬上,不動用法力,而是靠武功馳騁在交戰處,將敵方的人斬殺於馬下!她的英勇鼓舞了原本士氣低落的將士,每個人都奮勇殺敵,誓死捍衛著他們心中的主人!
蒼梧魅的臉色越來越陰寒,原本預備不到一個時辰就攻下這座城池,現在已經兩個時辰還沒攻下。他斜睨著一路奮殺的程瑾陽,突然暗唸咒語,程瑾陽被困在結界之中。
程瑾陽看不到外面,四週一片白光,突然,一把鋒利的匕首刺穿她的腿骨。她伏於馬背之上想找到突破口。然而,又一把匕首劃過她的臉頰,留下長長的刀傷。與曾經晴燃在她臉上留下的驚人的相似。
「蝶傾!」看到程瑾陽被困於結界之中腿骨被刺穿,蒼梧訣焦急的大聲喊道,觸目的卻是她滿是鮮血淋漓的臉頰。突然,他看到又一個匕首朝程瑾陽的心臟飛去……
蒼梧訣飛奔過去,想要用身體擋住破風而去的匕首,卻晚了一步。他撲倒在地上,眼見著匕首往毫不知情的程瑾陽胸口刺去,他絕望的吶喊:「蝶傾!」
一聲「蝶傾」,喚回蒼梧魅的神智,他猛然停住攻擊的指示,匕首刺入程瑾陽的小腹,鮮血洶湧而出。程瑾陽頹然掉下馬,正面著地導致匕首深深的刺入,頓時,血流如注!
蒼梧魅與蒼梧訣同時飛奔而去,蒼梧訣終究還是慢了一步。程瑾陽被蒼梧魅摟入懷中。程瑾陽軟軟的靠在蒼梧魅的懷中,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蝶……」蒼梧魅的聲音頓然遏止,他低頭看著女子插入他心臟處的匕首,有些驚愕!
程瑾陽冷笑,用盡全力推開蒼梧魅,蹌踉著後退差點摔倒,還好被蒼梧訣扶住。
「這是你們的計謀!」蒼梧魅聲音很輕,聽不出任何情緒。緩緩的拔出匕首,暗念一個咒語,傷口自動癒合。
「是!」程瑾陽冷聲回答,不然,剛剛那個結界她怎麼可能破不了。她就是知道危及時刻蒼梧訣一定會大聲喊「蝶傾」,於是,她用自己的命去賭,賭她自己在蒼梧魅心中還是有一點地位,賭他會不捨。如果,沒有,那麼她就死去,就魂飛魄散;結果,她贏了,贏得慘烈!
蒼梧魅扔下匕首,沒有任何言語。深邃的眼眸緊緊地盯著面前的女子,如同冰窖。四周的廝殺好像與他們三人沒有任何關係。
蒼梧訣扶著程瑾陽,她根本就站不穩。而且身上的傷口一直流血。突然,蒼梧訣的眉間緊蹙,他看到程瑾陽沒有受傷的肩膀上也在不斷的滲出鮮血。
「蝶傾!」蒼梧訣低聲喚她,雖然她利用自己來達到目的,但是他不怪她,而是心疼她受傷的身體。「蝶傾,我帶你回家!」
程瑾陽抬眸,注視著蒼梧訣那滿是關懷的責備的眼神,有些錯愕。回家?家在哪兒呢?她早就沒有了家!
這時,蒼梧魅突然出手,將蒼梧訣與程瑾陽同時困在結界之中。結界周圍佈滿了羽箭,只需一個指令他們兩人就會被射成馬蜂窩!
而此時程瑾陽已經身受重傷,根本就無法破除這個結界。她神色冰冷的注視著蒼梧魅。蒼梧訣面上含笑,如果能夠抱著她一起死去,那也是一種幸福。
短短的對峙彷彿過了一個世紀,蒼梧魅突然收起進攻,放過了程瑾陽和蒼梧訣。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這是第一次,蒼梧訣與蒼梧魅交戰以平局而收場。
丹陽城中
程瑾陽將肩膀上的衣服拉開,淺笑的看著左肩上潰爛的傷口。這個傷無時無刻的提醒著她蒼梧魅的背信殘忍,讓她面對他時不至於心軟。她默唸咒語,想要治癒腿上與腹部的傷,可是,換來的卻是傷口的受傷程度更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