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溪幸災樂禍的看著要靠扶著門框才能站穩的程瑾陽,第一眼剛看到風泠的時候,她也以為風泠就是蝶傾,而在看到程瑾陽出現之後,她又覺得這個人就是失去記憶的蝶傾,而現在,兩個人的反應似乎都超出了預想的範圍,就算是卉溪也分不清究竟誰才是真正的蝶傾!不過正是這樣才會有意思!
李姬看到風泠,就像瘋子一樣衝過去,嘴裡大聲念道:「是你害死了蝶傾!是你害死了我女兒!」
程瑾陽這才看到自己的母親,十幾年的時間她早就忘記母親的模樣,沒想到已經老了那麼多。在她沉浸在無盡的小時候與母親在一起的回憶時,蒼梧魅狠狠的推開衝過來的李姬。
程瑾陽蹌踉著衝過去,跪在地上檢查李姬的身上摩擦的傷痕,淚水打濕了李姬的臉。李姬抬眼看著這個臉色蒼白的女子,問道:「你是誰呀?」
「我……」程瑾陽看了一眼蒼梧魅,垂眸道:「我是關心你的人!」
蒼梧魅冷冷的盯著程瑾陽,冷冽詭譎,「誰准你出來的?」
「蝶傾,你是蝶傾!」李姬突然激動的抱住程瑾陽,喜極而泣。
程瑾陽驚喜,母親能認出她,不論她變成什麼樣,她抱緊李姬哭道:「娘!娘!」
「故技重施!」突然傳來蒼梧魅諷刺的聲音,程瑾陽輕咬著唇,扶起李姬。
卻見李姬突然推開程瑾陽,怒道:「你為什麼要冒充我的女兒?」
「我沒有……」程瑾陽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只能站在那兒看著自己的親人走到風泠跟前道:「蝶傾,跟娘回家!」
程瑾陽頹然垂下想要拉住李姬的手,為什麼連娘親都不要她了?風泠顫巍的伸出手,輕聲道:「魅,我好像記得那個大雪的冬天,遇到了一個男孩!」
蒼梧魅驚喜的握緊風泠的手,焦急的問:「泠兒,你還記得什麼?」程瑾陽驚訝的看著風泠,那個夜晚,路上沒有人,為何她會知道?
風泠搖頭,捂著頭有些痛苦的道:「好像我父親說我是蝶妖,要殺了我!啊……」風泠說了幾句突然再次大叫起來,頭痛得彷彿是要裂開一般。
「不要再想了,泠兒,休息一下!」蒼梧魅欣喜而又焦急,這些是蝶傾的經歷,泠兒突然記起,證明她就是蝶傾啊!
程瑾陽怔怔的看著風泠,只覺得風泠與記憶中的自己真的很像,但是,為何她會擁有這些回憶?還是,她自己腦海中的這些記憶不屬於她程瑾陽,而是屬於別人的……
在程瑾陽失神的時候,突然,李姬再次恢復癲狂,瘋狂的對風泠吼道:「是你害死了我的蝶傾,你還蝶傾命來!」
蒼梧魅蹙眉,對西道:「抓起來!」
就在西準備動作的時候,程瑾陽飛身過去護住李姬,怒喝:「不准動她!」
蒼梧魅不悅,急速掠過,將程瑾陽一甩拋在地上,指著李姬對西道:「不是讓你將她軟禁起來嗎?」
西不語,只是將李姬制住,敲暈她讓人帶走!
程瑾陽趴在地上,握緊拳頭,慢慢地站起來,怒視蒼梧魅。此時,她有著程瑾陽的記憶,有著蝶傾的記憶,而這些無一不昭示著蒼梧魅的殘忍……而且她清楚的記得那一日蒼梧魅說過他愛的人是風泠,並不因為她長得像她記憶中的女子!而且,蒼梧魅對風泠的好,她看在眼中,記在心裡!當記起所有的時候,失望、絕望、恨吞噬了她,不論她是不是那個已經死去的女子,她都不會原諒這個殘忍的男子!
「蒼梧魅,我恨你!」程瑾陽一字一句的道,手狠狠的抓住自己的肩膀,用盡全力抓下去,只見肩膀瞬間鮮血淋淋,她冷笑道:「魅傾皇,你不是想知道這蝴蝶是怎麼回事嗎?現在告訴你,是因為我知道葉蝶傾肩膀上有這樣的蝴蝶故意裝成是她,想要殺你!現在看來,是沒有用了!」
蒼梧魅不語,蹙眉看著她鮮血淋漓的肩膀,為何這一刻……會心痛?
程瑾陽的手從肩膀上拿下來時,只見一塊滿是血跡的人皮被她扔在地上。
「你做什麼?」蒼梧魅怒吼,快速握住程瑾陽滿是鮮血的右手,想要檢查她肩膀上的傷。程瑾陽狠狠的一掌擊向蒼梧魅的胸口,蒼梧魅輕鬆化解,依然禁錮著她。
卉溪冷笑,故意用掌風將風泠推倒。風泠倒在地上,哭道:「魅,你在哪?」
蒼梧魅快速的推開程瑾陽,急忙抱起風泠,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一眼卉溪,誰做了什麼他心知肚明。
卉溪不語,臉上滿是無辜的表情,關心的對風泠道:「泠兒,你沒事吧!」
程瑾陽緊咬著唇,握緊拳頭,指甲嵌入手心卻不覺得疼痛。恨慢慢地增多,她閉上眼睛,淚順著臉頰流下,她對自己說,這是最後一次為他流淚……然後帶著母親離開這兒,永遠的離開!
卉溪陰險的笑,冷聲道:「十公主的苦肉計看來沒有什麼效果!」
程瑾陽睜開眼眸,神色淡然,彷彿一切都與她無關。眼光落在青紅身上的時候,她看到青紅隆起的腹部,輕笑,至少有人是幸福的!
青紅一愣,為何她的眼神那麼熟悉、那麼親切!
程瑾陽的眸光最終落定在蒼梧魅與風泠緊扣的十指上,再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風泠抬著頭,柔聲問蒼梧魅:「魅,為何程瑾陽殺了程昭陽你都不處置她呢?」
「因為程瑾陽像葉蝶傾!」卉溪突然插話,冷笑的看著程瑾陽。
程瑾陽絕望的心像是注入一股暖陽,她滿懷希望的看著蒼梧魅,卻不想等到的卻是……
蒼梧魅怒視卉溪,抱緊旁邊滿臉哀傷的風泠,道:「泠兒,我說過愛你不是因為你像任何人,因為你就是你!」
程瑾陽苦笑,自嘲,剛剛她居然還存在一絲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