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當日,魅王府大門外,門可羅雀。
冷清的氣氛看不出一點喜慶的樣子,但是蒼梧魅還是牽著蝶傾的手走進了禮堂。
蒼梧魅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蝶傾手心滲出的薄汗,嘴角勾起不易察覺的微笑,蝶傾,你還是在乎的!
大紅蓋頭下蝶傾的臉,蒼白如雪!
今天之後,又有多少算計等著自己?
手覆上小腹,孩子還在安靜的孕育著,她害怕,他是否能夠平安來到這個世界上!
其實,蒼梧魅大可不娶蝶傾,那樣也可以達到打擊蒼梧訣的效果。
但,他的心中,蝶傾是他的,若不為她冠上這虛名,就會有很多人想要將他的蝶傾奪走。現在,在蝶傾的身上烙下烙印,她永遠就只屬於他一人。
拜堂結束之後,蝶傾身著大紅喜服,與蒼梧魅一起高高的坐在上座,等著王爺的側妃來敬茶。
這一切,彷彿是一場鬧劇,演給王府中的人看,也演給某些在意的人看……
新婚之夜,蝶傾再次獨守空房。
已是三更時分,蝶傾命青紅去睡,而她自己,依然安靜的坐在床沿,蓋著那象徵著新娘的大紅蓋頭……
洞房之夜,對於一個女子來說何其重要。特別是嫁給自己心愛的人,新婚洞房四字卻是幸福的沉澱……雖然,她知道他不會過來,心底卻依然奢望!奢望在他心底有一點位置;奢望他在幾度春宵之後會記起還有一個女子在等他……
窗被微微的打開,燭光在風中搖曳,宛如蝶傾的心,那般的不安晃動!淚滴紅燭,如靜坐的女子的心,從容的滴血!
天空泛白,門外已然可以聽見下人來回走動的聲音!虛掩的門依然已昨晚的姿勢安然挺立。雖是夏天,但蝶傾卻如身處嚴寒北極,冰冷徹骨……
那一聲聲期盼,已然消弭!
輕輕的拿起大紅蓋頭,慢慢的拆下滿頭繁重的頭飾。一夜之後,心已豁然開朗。不過是多加了一個身份,她還是他的奴隸,卑微得不能走近他身旁五尺……
青紅早上進來時,只見蝶傾正慢慢的取下頭上繁雜的飾品!她的心突兀的疼,王妃昨晚就這樣等了一晚嗎?
青紅小心翼翼的走進,將手中盥洗用品放在架上,走至蝶傾身邊,幫助她做著這些。
兩人誰也無話,因為知道這清晨的靜謐被打破之後,只能是尷尬的沉默!
「蝶傾,我來看你啦!」突然院外傳來北大吼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喜悅之情,與房中的氣氛格格不入。
蝶傾嘴角勾起一抹自嘲,「青紅,去將北攔在門外!」
她不想被人看到這般窘迫的模樣,一夜的等待,憔悴的容顏只會成為別人的笑柄。
青紅聽話的將準備闖進來的北攔住,斥責道:「王妃正在換衣服,你怎麼就知道亂闖也不看看合適不!」
「哎呀!小丫頭,有西疼著就橫起來了!」北心情很好,居然與青紅嬉笑起來。
青紅不語,低著頭。
北詫異的看著這個平日得理不饒人的小丫頭怎麼突然安靜起來,「發生什麼事了嗎?還是蝶傾的身體不好?」
青紅搖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只要想到早上來時看到王妃淡定的臉,了無生機的眼睛就心疼!
北更加不信,他語重長心的說:「到底怎麼回事,你可以告訴我!」
「王爺……」
「青紅!」在青紅準備說王妃等了一晚的時候,就被蝶傾呵斥的聲音打斷。
北看著愈加蒼白的蝶傾,問道:「是因為王爺昨晚沒來芷漣苑嗎?」
蝶傾輕笑,用開玩笑的語氣道:「北,你是不是嫌上次王爺打的不夠重嗎?」
想到北來時興沖沖的聲音,蝶傾笑問:「你來難道不是為了告訴我什麼好事嗎?」
北這才記起來這兒的目的,高興的大聲說:「西昨晚挑燈夜戰,居然讓他研製出一種上好的傷藥,只要塗上傷口立刻癒合。他說要送給你一瓶呢!」
蝶傾探究的看著北,嘴角有著似有似無的笑容,好似在說:只是這樣嗎?
北撓撓頭,呵呵傻笑道:「因為配置比較麻煩,就只有三瓶!王爺一瓶,你一瓶,然後他自己一瓶!」復又抬起頭,義憤填膺的吼著:「那小子居然不想著給我一瓶,好歹昨晚我也跟在他旁邊幫著打雜呢!」
「得了吧!你不添亂就不錯了!」青紅突然插話,以西的個性,在他配藥的時候定會將身邊的人全部攆走!
北惡狠狠的瞪了青紅一眼,然後眨巴著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蝶傾。
「我們一起去找西吧,我的就分一半給你!」蝶傾道,一掃昨晚的陰霾。
有東南西北四人在真好,至少他們是真的對自己好的!
在他們前腳剛走,後面蒼梧魅就帶著昭陽來到芷漣苑,卻沒有見到一個人!
蒼梧魅的臉色頓時陰暗,他以為蝶傾會乖乖的在這兒等著他過來。
昭陽看著這個破舊的院落,比自己的不知道差多少倍,而且一個下人也沒有。
看來言情與言芳錯了,那個葉蝶傾在王爺心中的地位不怎麼樣!
昭陽記得將言情言芳救出妓院的時候,言情眼中盛滿了恨意,而言芳卻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機械的站著。
也是當晚,言芳便因染上花柳病而死去,臨死之前只念叨著一句:「葉蝶傾,我不會放過你的!」
而言情只是冷靜的將妹妹埋葬,一個人離開了皇城……
言情言芳從小陪著昭陽長大,幾個人的感情也算是深厚。就連當初昭陽不肯下嫁給訣王爺做側妃,也是言情自動請纓。卻不想她因情而絆,一步錯步步錯!
昭陽的心中自是恨蝶傾,若是蝶傾在魅王爺心中很重要,那麼她不會動她。而現在看來……
「王爺,是妾身不應該吵鬧著要一大早來看王妃的!」昭陽故意撒嬌著。
蒼梧魅深邃的眼眸頓時一暗,笑著摟著昭陽的腰,低下頭就吻住昭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