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沒有說實話,請你們原諒,我就是有點害怕,黑子在外面做的事情,我一點都不知道。我們也只是露水夫妻,他想到我了,就來住一陣子,耍夠了,抬腿就走。」翁在春說話的聲音有點發顫。
「只要你把事情說清楚了,我們是不會為難你的。我們希望在這裡結束談話——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希望是最後一次。」歐陽平的語氣非常平和,但句讀之間還是有那麼一點份量的。
「黑子剛走沒有多久?」
「請說具體時間?」
「上個月月底——是五月二十八號吧。」
「黑子的全名叫什麼?」
「我不知道——我確實不知道,他——他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關於他的情況,我知道的很少,他從來不讓我打聽。到現在,我連他姓什麼都不知道。」黑子果然是一個老江湖。
「你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他還幫助你開了美容店,你竟然不知道他叫什麼?」
「我——我確實不知道,我們也就是逢場作戲,他這個人在外面頭緒很多,跟哪一個女人在一起的時間都不會很長,我又不打算和他過一輩子,他是誰,這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意義。」
「他有多大年齡?」
「四十歲左右。」
馮培說黑子四十八歲,還編了一個本命年穿紅褲頭的故事。
「他身高多少?」
「一米七四。」
「是不是畫像上這個人?」
「就是他,如果再添上一個東西就更像了。」
「添一個什麼東西——在什麼地方?」
「他的下巴上有一個猴子。有黃豆粒大——是一個白猴子。在這個地方——」翁在春指了指自己的下巴,猴子在下巴正中的稜角處。
這個特徵非常重要。馮培把下巴上的「猴子」變成了耳垂上的「肉瘤」,虧他能想的出來。
「黑子是幹什麼的?」
「做古董生意。」
這一點倒是和馮培的說法一致。
「他有專門的門店嗎?」
「有。」
「他在外面跑。門店誰照應呢?」
「有人照應。」
「你不知道他也從事盜墓的營生嗎?」
「他從來沒有講過。」
「去年年底和今年年初,他在你這裡面呆了多長時間?」
「十二月底,和我在一起呆了幾天,後來就走了,過了小年以後,他又來呆了兩天。」
「他是什麼地方的人?」
「不知道,他從來不提這件事情。不過,我倒是知道他從哪裡來。」
「快說。」
「一次,我讓服務員給他洗衣服,洗衣服之前,我檢查了一下口袋,發現了一張火車票。」
「他從哪裡來?」
「西安。」
「這一次,他又去了哪裡?」
「他沒有說。」
「他是什麼地方的口音?你知道他是什麼地方的人嗎?」
「不是陝西就是山西。」
「你怎麼這麼肯定?」
「他說過『在我們山西』,到底是山西還是『陝西』。」
西安就在「陝西」,黑子極有可能是西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