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培說黑子是「田」字臉,而按照金牙等人的說法是「申」字臉,既然是「申」字臉,也就沒有「下頜骨很寬」之說了。
關於黑子的口音,金牙和兩位服務員沒能說出所以然來,這是刑偵第二次向金牙等人瞭解黑子說話的口音。黑子將能隱藏起來的東西都隱藏起來了。
離開紫金後街187號以後,歐陽平一行驅車去了靈谷寺。
步行十幾分鐘以後,四個人進了陵東村。
翟迎雙正在家中劈柴。
翟迎雙對黑子沒有什麼印象,因為馮培的長相比較白淨,穿戴比較講究,所以,她多看了馮培幾眼,但翟迎雙非常肯定地說:「五個人中沒有一個方臉。」
談話似乎可能結束了,但接下來的一句話又使同志們亢奮起來:
「大嫂,你是什麼地方的人?」
「我是成都人。」
歐陽平做了一個深呼吸;左向東則將小板凳挪到了翟迎雙的身邊。
「我是十八歲的時候嫁到陵東村來的,我男人叫孫廣福,年齡比我大二十歲,孩子出生後第三年,他就得傷寒死了。」
「你老家在成都,怎麼會嫁到陵東村來呢?」
「我堂姐先嫁到孝陵衛,她看我家裡實在太窮,就撮合我跟了孫廣福,孫廣福雖說沒有什麼大能耐,但為人老實憨厚,見了一面,我就嫁給了他。」
「孫廣福是幹什麼的?」
「他是一個木匠,會雕工,什麼地方有老式房子,他就去忙一陣子。」
「在你們成都話裡面,『老婆』和『褲頭』怎麼說?『褲頭』就穿在裡面的『褲衩』。」歐陽平看翟迎雙有點疑惑,就補充了一句。
「『老婆』在我們那裡叫『老妞兒』,『褲衩』叫『遙褲』。」
「你和葉紫檀談論過這些事情嗎?」
「我們在一起,沒有事情的時候,就會掰乎這些事情。」
「葉紫檀知道這些方言嗎?」
「知道。他有時候就喊我『老妞兒』,說『褲衩』的時候,也是『遙褲』。」
「打出租車怎麼說?」
「打豬兒。」
「為什麼叫打豬兒?」
「出租車不就像豬嗎?兩頭小,當中大,要不怎麼能坐下人呢?」
歐陽平和同志們終於明白了:馮培從葉紫檀的閒談中知道了幾句方言,他把這幾句方言用在了黑子的身上,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為了增加可信度。
「大嫂,葉紫檀跟你無話不說嗎?」
「是啊!外面的事情,想到啥說啥。」
「他跟你提過其他幾個人嗎?就是你在小木屋裡面看到的那幾個人。」
「說過,那幾個人裡面是不是有一個叫來子的?他只說男女之事,從不說道上的事情。」
翟迎雙所說的「來子」就是馮開來。
「不錯,他叫馮開來。」
「他說,『來子』在鳳陽老家有一個老婆,在天堂寨也有一個老婆。老鬼在說到這個女人的時候,眼睛色迷迷的。」
「為什麼?」
「他說這個女人太漂亮,男人見到他,沒有不心裡發癢的。」
「他還說到誰?」
「還有一個叫黑子的。」
此人就是馮培所說的黑子。
「葉紫檀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