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輕重緩急,刑偵工作更是如此。劉大羽不得不暫時中斷對馮培的審訊。
趙小鵬僅用了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就畫好了黑子的畫像,馮培的表情越來越恭敬,趙小鵬只用了幾分鐘的時間就勾勒出了黑子臉部和五官的輪廓線。馮培看的是一愣一愣的。
「就是他。」這就是馮培對畫像的評價,「分毫不差,就是這個樣子。」
呈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田」字形的臉,此人額頭寬大,下頜骨也很寬大,鼻樑比較窪,酒糟鼻子,人中比較短,幾乎沒有下巴,也沒有鬍子。
接下來,劉大羽又問了一些問題:
「此人有沒有說他是幹什麼的,或者以前曾經做過什麼?」
「這個——他隻字不提,但我能猜出來。」
「說說看。」
「他是做古董生意的,同時做盜墓的營生。」
「根據是什麼?」
「他對文物很在行,他在我的手上拿過三樣東西,前面我已經交代過了。他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
「他說跟他打交道要實事求是,東西是不是從墓室裡面挖出來的,他能聞出來。」
「小韓,你把有關內容找出來——就是那三樣東西。」
韓玲玲往前翻了幾頁,然後拿給劉大羽和歐陽平看,審訊記錄上寫著:「一個銅鏡,一串朝珠,一方金印。」
「他是不是知道這三樣東西的年代?」
「是的,他看到那枚金印的時候,一眼就看出是明代的東西。」
「三樣東西是從什麼地方挖到的?」
「白馬村。」
「白馬村在什麼地方?」
「在紫金山的北麓。」
「紫金山北麓也有陵寢嗎?」
「明代不少功臣的陵墓都在那裡。」
「你們挖的是什麼人的墓?」
「不知道。」
「不是挖到一枚金印了嗎?」
「是有一枚金印,可金印上的字,我們不認識。黑子肯定認識。他就是在看了金印以後才決定買下了三樣東西的。」
「根據你的判斷,黑子是什麼文化程度?」
「文化很高。」
「何以見得?」
「說話啊!特別是有關歷史和文物上的事情,他知道的最多,說起來頭頭是道。」
「你剛才不是說他說話不是很多嗎?」
「在談到自己的時候,他話是不多,但一談到歷史,特別是文物,他的話就多了。他對明代的歷史很有研究,對文物更有研究,他還提到了一些鑒別文物的方法。」
「你舉一個例子說說看。」
「他說,玉器是真是假,放在水裡面就知道了。」
歐陽平對這個都比較感興趣:「根據什麼?」
「冒泡就是真的,冒泡越多,時間越長,年代越久遠。」
劉大羽和歐陽平、左向東算是長了見識。
「盜挖東陵,是誰的主意?」
「是黑子的主意。」
「你也早有此意,你們倆是一拍即合,是不是這樣?」
馮培低頭不語。
「說話。」
馮培仍然不說話,審訊的內容已經到了最敏感、最重要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