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榮長輝家出來的時候,街上有不少人圍在順風客棧前面,走到跟前才知道,人們是在看尋人啟事。尋人啟事是韓玲玲和趙小鵬貼上去的,他們在每條街上貼了七八張,每家店舖都送了一張,誰也不能保證會這樣做會有什麼結果,但做肯定要比不做好。一個大活人,又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人間蒸發了。歐陽平堅信,除了肖華和湯包店的掌櫃,肯定還有人在什麼地方見過榮仁智。
左向東的話啟發了歐陽平和劉大羽,他們倆同時想到了榮仁智的姑父胡海德,兩個人和周所長說了幾句之後,周所長大步流星地朝下街走去,他這是去做什麼呢?
歐陽平是讓周所長到胡家堡跑一趟,把胡海德請到派出所來。
歐陽平請胡海德有什麼事情呢?
歐陽平想親眼看看地方志上面究竟寫了一些什麼內容,俗話說的好,眼見為實嗎!胡海德所看到的地方志如今在什麼地方呢?」
歐陽平一行在派出所耐著性子等了半個小時左右,周所長推著自行車走進了派出所的大門,他的身後跟著一個人,這個人就是胡海德。
歐陽平走出所長辦公室,迎了上去。
「歐陽隊長,地方志存放在博物館。」周所長氣喘吁吁道。
博物館就是荊南市第二博物館,大家還記得吧!就是歐陽平他們進入雁門鎮之前,在谷口所看到了那幢古色古香『氣勢雄偉的建築物。
「走,我跟你們到博物館走一趟,我有一個學生在博物館工作——他叫章家祿。」
一行人走出派出所,沿著南大街,直奔上街而去。
沿途不時能看到人們三五成群地聚集在尋人啟事前,或議論,或比劃,神情異常嚴肅。
路過物資供應站的時候,大家看到物資供應站的院子裡面停著兩輛警車,其中一輛是趙小鵬開來的。
出谷口,再向東拐,走過一個林蔭道,再穿過一片樹林,很快就來到一個建築物面前。
從傳達室裡面伸出一個腦袋來:「同志,你們找誰?」
「請問,章家祿——章主任在嗎?」
「在。你們在這裡等一下,我打電話叫他。請問——您貴姓?」
「謝謝你,我姓胡——你就說胡老師找他有事。」
不一會,從大門裡面跑出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胡老師,是您啊!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家祿,這幾位是市公安局刑偵隊的同志,他們想看看雁門鎮的地方志。」
「行,你們請隨我來。」
大家跟在章家祿的後面,七拐八繞,走進一個殿頂式小樓,上得樓來,章家祿走進一個房間——房間的門口掛著一個牌子,牌子上面寫著六個字:「地方志陳列室」門口放著一個曲尺形的工作台,工作台裡面坐著一個年輕的女同志。
「章主任,有事嗎?」女同志站起身來。
「小曹,你把雁門鎮的地方志拿出來。這幾位公安同志想看一下。」
小曹走進最後一排書架。
「章主任,雁門鎮的地方志一共有三本,都要嗎?」小曹從書架的縫隙裡面探出頭來。
「都拿來。」
三本地方志已經十分陳舊,封面包著一層牛皮紙,上面貼著一張標籤,標籤上寫著六個字:「雁門鎮地方志」。書頁黃中帶黑,看上去顯得非常破舊。
胡海德從小曹的手中接過三本地方志,一本一本地、小心翼翼地翻起來。紙張非常薄,有的地方已經壞了。
翻到第二本的時候,胡海德停住了:「歐陽隊長,就在這裡——你看——。」
歐陽平看到了,胡海德手指之處,正是胡海德所描述的那一段話。
看來,公主湖、公主橋和公主墓並不是什麼傳說,而是有案可稽的歷史事實。
歐陽平翻到第二張的時候,發現了問題,內容連接不上了,再一看頁碼,竟然少了一頁。
「胡老師,怎麼少了一頁?」
「我看到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後面應該有比較詳細的介紹。」
左向東接過地方志,將缺頁的地方慢慢地、輕輕地扒開,在二三七頁和二三九之間,有一長條頁碼殘留。這一頁顯然被人撕掉了。
此人為什麼要撕掉這一頁紙呢?此人又會是誰呢?
劉大羽將整本書從頭至尾翻了一遍,其它地方完好無損,惟獨少了二三八頁。
在歐陽平看來,這一頁被撕掉的內容很可能涉及到公主墓的具體位置,如果想像再大膽一點的話,公主墓的位置極有可能就在雁門旅社的西屋下面。
如果這個判斷能夠成立的話,那麼,皇甫子秀所謂的陰宅之說也不能說是無稽之談、故弄玄虛。
「胡老師,這是老地方志,你們整理和編撰的地方志在什麼地方呢?你們在寫到這裡的時候,是怎麼處理這個問題的呢?」
「要說在編寫地方志的過程中有什麼遺憾的話,那就是沒有把這件事情說清楚。不過,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勸仁智在收回榮家大院之後,把第三進向北挪移挪。」胡海德不無遺憾道,至於我們編寫的地方志,送上去以後就石沉大海了。」
「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胡老師他們編撰的地方志,文革後期就上報給了市文化廳,大概是由於文革結束以後,百廢待興,事情太多,所以,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審核。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章主任,我想問一下,這三本地方志是從什麼地方轉到你們博物館來的呢?」
「這——我不太清楚。」
「這個我知道,這三本地方志,最早是放在雁門鎮檔案室裡面的。文革的時候,差一點被燒掉。是胡鎮長保存起來的。」胡海德道。
「還有誰接觸過這三本書?」這個問題難度太大——很難回答。
「前些年亂哄哄的,誰知道呢?」胡海德說的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