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歐陽平和劉大羽視線的,一共有三個人,他們分別是吳科長的小舅子劉大歡、小姨子劉曼紅和文強。歐陽平和劉大羽準備先從文強開始。
於是,金主任按響了18東405的門鈴:「叮咚。」
屋裡面沒有一點反應。
金主任又按了兩下:「叮咚——叮咚——」
房間裡面仍然沒有一點動靜。
倒是隔壁406的門開了,一個五十幾歲的女同志探出頭來,她的手裡面抱著一個一歲不到的女孩子:「金主任,你們是不是找——」女人的聲音很低,用手指了指405室。
「是啊!馬阿姨,隔壁——文強——他在家嗎?」
「在家——應該在家,夜裡面——我給外孫女把尿的時候,我聽到動靜了——動靜還不小呢。」
「什麼時候?」
「四五點鐘的時候——大概吧!」
貢所長又按了一下門鈴——這次門鈴按的時間比較長,至少有三十秒。
可屋子裡面還是沒有一點人回應。
「人明明在家,為什麼不開門呢?」貢所長自言自語道。
「要不要請一個鎖匠來把門打開?」
「金主任,暫時不要,這樣吧!大媽,我們到您家說幾句話,可以嗎?」歐陽平的意思是:現在只是調查瞭解的階段,文強連犯罪嫌疑人都算不上,知識後請鎖匠來開門顯然是不妥的。
大媽把門完全打開。
等大家走進客廳以後,大媽把門關上了,同時對著貓兒眼朝外面看了看。
「大羽。你打電話給老陳和李文化,讓他們立即趕過來,就在大媽家守候,文強遲早是要出來的。大媽,我們安排兩個人在您家等文強,可以嗎?」
「行啊!我家門上正好有一個貓兒眼。」
「給您添麻煩了。」
「要我說,可能是文強毒癮犯了,要麼就是吃安眠藥了。再就是喝醉了酒。要不然,他不會睡得這麼死。」
歐陽平想到了詹有為說的話。
「前些日子,文強喝醉了酒,在家裡躺了一天一夜,連床都快起不來了,他就打電話喊來了朋友。說起來,這孩子也真可憐,平時饑一頓,飽一頓,睡不著覺就吃安眠藥。」
「歐陽,我看這樣吧!讓老陳和文化耐心等待一段時間,到中午,如果屋子裡面還沒有動靜,就請貢所長喊人來開鎖。但理由必須是怕他出事。」
「行,就這麼辦。」
「進屋之後,第一件事情是看看有沒有錢的蹤跡。然後在檢查衣服上有沒有血跡,最後看看文強的身上有沒有傷。」
「我現在就打電話。」劉大羽撥通了陳傑的電話。
三十五分鐘以後,李文化和陳傑推門而入。
李文化留在了馬阿姨的家,歐陽平他們繼續按計劃行事。
找劉小歡和劉曼紅很容易,此時,他們正在505室收拾房間。
十點鐘左右,劉小歡和劉曼紅被請到了派出所的會議室,談話是分開進行的。
第一個走進會議室的是劉大歡。
「劉大歡,你姐夫從銀行提錢的事情,你知道嗎?」
「不知道,前些日子,姐姐和姐夫倒是跟我說過買房子的事情。」
「你姐姐和姐夫平時放錢的地方,你知道嗎?」
「不知道。」劉大歡說的很肯定,「他們放錢的地方,我怎麼可能知道呢?」
「錢幾天,你姐姐從電視劇櫃的抽屜裡面拿錢給你的時候,你不是在跟前嗎?」
「這我知道,我是看見姐姐從抽屜裡面拿了幾百塊錢,但我並不知道他們平時就把錢放在那裡。」
「劉大歡,今天早晨五點半到六點之間,你在什麼地方?」
「你們懷疑我殺了我姐姐?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怎麼會殺害我姐姐呢?」
「我們只是在例行公事,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結論是不能隨便下的。」
「那就好,那就好。」
「說吧!今天早晨,你在什麼地方?」
「我——我在蟠龍花園朋友家。」
「蟠龍花園多少棟多少號?」
「9棟102號。」
「你在蟠龍花園9棟102號做什麼?」
「打麻將。」
所謂「打麻將」就是賭博。
「9棟102的戶主叫什麼名字?」
「叫麻志強。」
「你是怎麼知道你姐姐劉曼麗出事的呢?」
「是曉雨打電話給我的。」
「你當時在什麼地方?」
「在家。」
「你家住在——」
「在三岔河公交公司宿舍樓。」
「你是什麼時候離開蟠龍花園,有是什麼時候回到家的?」
「離開蟠龍花園的時間大概是六點多鐘左右,我是估計的,我當時沒有看時間,回到家,我倒頭就睡,沒有在意時間。」劉大歡似乎在迴避兇手作案的時間。
「你回到家的時候,家裡面都有一些什麼人?」
「我女兒在家,對了,當時她正準備背書包上學,我給了十塊錢,讓她自己買早點吃。」
「你愛人呢?」
「她上班去了,他在公交公司當駕駛員。今天上早班。」
劉大歡穿著一件毛呢大衣,衣袖很長,袖口三公分處有一道明顯的折痕,劉大羽朝歐陽平使了一個眼色,其實歐陽平也看見了,毛呢大衣的袖子平時應該是捲起來的,他們倆還注意到一個細節,劉大歡手臂至始至終都放得很低——運動和伸展的幅度很小,如果是零下幾度的寒冷天氣,毛呢大衣的袖子放下來,倒也合乎情理,眼下,雖然已經到了冬季,但氣溫還比較平和,更何況會議室裡面還開著空調。劉大換為什麼要把衣袖放下來呢?
「劉大歡,你不熱嗎?」歐陽平一邊說,一邊脫去制服外套,他想對劉大歡進行心理暗示。
「我——我不熱。」劉大歡紋絲不動地坐在椅子上,他並沒有脫大衣的意思——手一動不動地放在膝蓋上。
劉大羽走出會議室,撥通了韓玲玲的電話,劉大羽安排韓玲玲和嚴建華迅速趕到蟠龍花園9棟102號瞭解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