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桂老師箱子裡面的金餅非毛家祠堂莫屬。那麼,這塊金餅是從毛家祠堂裡面地方來的呢?會不會和毛家祠堂的密室傳聞有關係呢?答案好像是肯定的,桂老師怎麼會有金餅呢?是他在無意之中發現了毛家祠堂的密室,還是發現了兇手的秘密,難道他已經進了密室,結果被兇手發現了。
那枚貞觀銅錢很可能也是密室裡面的東西。
生活中經常有這樣一種奇怪的現象,很多毫不相干的生活事件會在某種特定的情景下走到一起來,當這些生活事件孤立存在的時候,沒有任何意義,而當他們湊到一起來的時候,就會揭示出一些有價值的信息。歐陽平在這方面的體會最深。所以,他在辦案的過程中,常常會筆走偏鋒,旁敲側擊。
同志們竟然在井裡面發現了和桂老師箱子裡面一模一樣的金餅,這使歐陽平有了新的想法:兇手之所以要殺害桂老師,一定是桂老師發現了毛家祠堂裡面重大的秘密,李得貴的死,很可能也是同一個原因。兇手試圖獨享密室裡面的東西。所以,他才不惜一切代價、鋌而走險。毛家祠堂裡面所發生的那些千奇百怪的鬼故事很可能就是兇手製造出來的。
「大羽,今天晚上,留人下來——我們現在就要把毛家祠堂監視起來。」
「我同意你的意見,如果兇手知道密室在什麼地方,那他絕不會高枕而臥,無所作為。隨著我們的介入,他肯定會有所動作。」
歐陽平和劉大羽經過一番商量,決定安排兩個監視點。
商量好了之後,劉大羽立即打電話給陳傑,吩咐他把其他同志都帶過來,要求有兩點:一,將汽車停在距離北門鎮一里外的點將台,然後步行到毛家大院,二,著便裝。圍觀的人群還沒有散去的意思,陳傑等人正好可能借此機會進入毛家祠堂,這樣,歐陽平一行才能撤出掏井現場。
金鎖和銀鎖帶著其他工人到前面收拾傢伙去了。
歐陽平走到王師傅跟前:「王師傅,在水井裡面掏到的這些東西,特別是金餅。不要跟任何人說。」
「隊長同志放心吧!我們知道你們的規矩。」王師傅是一個明白人。
歐陽平朝韓玲玲伸了三個手指頭。
韓玲玲從皮包裡面拿出三百塊錢遞到王師傅的手上。
王師傅退後一步:「這是做啥呢?」
「王師傅,這是工錢,謝謝你們,你們辛苦了。」
「隊長同志瞧不起人了吧!這個錢,我們說什麼都不能要。人生在世,哪能什麼事情都沖錢去呢?」
「王師傅,你們忙了大半天,連晚飯都沒有吃好。這錢,您一定得收下。」
「不行!隊長同志不能再說了,再說我就急了。」
「這——」
「歐陽隊長,我看就算了吧!王師傅在咱們北門鎮是一個知事理,明大義的人,有些人家條件差,他掏井就白干,連飯都不吃。」
歐陽平和王師傅父子三人接觸的時間很短,但印象卻非常深刻。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像王師傅這樣的小老百姓,一輩子都本本分分,腳踏實地地生活著。
茅二爹承諾將四具屍骸安葬了,魏所長答應協助茅二爹處理這件事情。
王師傅回到井邊,和其他工人一起收拾東西;韓玲玲按照歐陽平的吩咐將三百塊錢色塞給其中一個年齡稍大的工人,他也沒有收這筆錢。小鎮人仍然保留著純樸的民風。
歐陽平他們到水井兩邊的廂房和積善堂轉了轉,轉有三個目的,一,尋找密室的蹤跡。二,拖延時間,陳傑他們還沒有到,他們暫時不能離開毛家祠堂,三,尋找最佳監視點——積善堂最可疑,所以,要選擇一個合適的地方——房間要少許好一點的。
水井西最北邊一間房子,這間房子有兩個窗戶,一個窗戶對著通向圓門的巷子,一個窗戶能看到積善堂的十二扇門和台階,還能看到水井。屋頂一角已經塌陷,但兩扇窗戶跟前五六平方米的地方沒有問題。
大家在積善堂的天井旁停留了很長時間,趙小鵬用竹竿撥開天井裡面的草和樹葉,歐陽平用手電筒照了照,草和樹葉下面是土,土的顏色和水井裡面的土差不多。左向東跳到天井裡面,用腳腳踢了幾下,土非常鬆軟。趙小鵬用竹竿使勁挖了一下,竹竿深入土中至少有三十公分,沒有任何障礙。
大家對天井非常感興趣。
「大羽,明天早上,我們——。」歐陽平欲言又止。
「這裡確實很可疑。」
大家看了看桂老師的房間,又看看天井。兩者之間只有數步之隔。
歐陽平讓趙小鵬將草和樹葉回復原樣。
大家走出積善堂,
五分鐘左右的樣子,歐陽平看到陳傑,嚴建華出現在人群之中。
魏所長喊來了彭五,彭五走進積善堂,不一會,兩盞電燈全部熄滅,院子裡面頓時一片漆黑。陳傑一行四人趁機進入監視點。一切都不露痕跡。陳傑和成相波埋伏在積善堂的監視點;嚴建華和柳文彬隨陳警官進入後院——後院的監視點放在樹林裡——那裡是黑衣女鬼經常出沒的地方。經歐陽平同意,陳警官也留在了毛家祠堂——他對祠堂裡面的環境比較熟悉。
人群逐漸散去,很快,院子裡面安靜下來。
左向東和趙小鵬打開手電筒。
彭五跟在魏所長的後面走出祠堂的大門。
右耳房裡面亮著燈光,這是怎麼回事情呢?耳房的門口站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嘴裡面含著一支香煙。
「魏所長。」
「胡老蔫,你怎麼在這啊?」
「鎮上派我們來照應祠堂,這裡的房子已經被糟蹋得不成樣子了,不久就要進行大修——前幾天,施工隊已經來看過了。」
「進行大修?是不是有人買下了?」
「北門鎮已經成了影視拍攝基地,批文已經下來了。」
「胡老蔫,一個人住在這裡,你不怕嗎?」
「一個人那成啊!一共兩個人。」
「還有誰啊?」
「還有唐拐子啊!」
「他人呢?」
「唐拐子到澡堂泡澡去了。房間剛收拾好,一身的灰。」
同志們走上石橋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沉悶而古老的關門聲,接著就是上門桿的聲音。
在魏所長的招呼下,王師傅父子,三位工人和刑偵隊的同志跟隨茅二爹到望歸堂洗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