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炫燁突然像觸了電似地坐正了身體。劉大羽的問題一定觸碰到了李炫燁某一根敏感的神經。她的眼睛隨之變大了,驚恐地望著劉大羽和其他人;兩隻手的手指緊緊地扣在一起。
「李炫燁,我再問你一次,翁美琴的頭在什麼地方?」
「能不能給我一點水喝?」從「請」到「能不能」,李炫燁的進步還是比較明顯的。人要喝水,不是口乾,就是緊張,李炫燁應該屬於後者。
劉大羽朝任副隊長點點頭,任副隊長站起身,從櫃子裡面拿出一個茶杯,拎起水壺倒了一杯水,走到李炫燁的跟前,放在椅子的扶手上。
李炫燁伸手去端茶杯,手指剛碰到茶杯,又縮了回去,茶杯很燙。
「李炫燁,說吧!」
李炫燁猛吸了兩口煙:「頭——我——我扔到——扔到一個化糞池裡去了。」李炫燁是不是太冒險了,她的思維一向是很嚴謹的。
「化糞池在什麼地方?」
「在宏坤小區。」
「具體的位置?」
「在最後一棟——在中間——是中間一個化糞池。」
「具體是多少棟?」
「我——我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呢?」
「我是夜裡面扔的,沒有在意是多少棟,晚上也看不見。」
「是七月三十一號的夜裡面嗎?」
「是——是的。」
「宏坤小區在多倫路什麼方位?」
「宏坤小區不在多倫路。在——在黃埔路。」
「你難道就不怕環衛工人定期清理化糞池嗎?」
「那是一個老小區,一直無人管理,這個小區,水電費欠了一年多,供電公司和自來水公司已經貼出了佈告,如果再不交水電費,就要斷電斷水了。」
「這裡是你事先選好的地方嗎?」
「是的。」
「小區沒有門衛嗎?」
「沒有,什麼人都可以進,這個小區有三個大門。小區裡面連路燈都沒有,一到晚上,一片漆黑。」
「你記清楚了嗎?確實是宏坤小區最後一棟,中間化糞池嗎?」
「對,是最後一棟,是東邊最後一棟,宏坤小區一共有兩排樓房。」
歐陽平和劉大羽、安然低語了一會,安然從包裡拿出大哥大,走出審訊室。撥通了上海市公安局刑偵處的值班電話:「喂,我是安然。」
「是安隊長啊!」
「巧了,是蕭隊長啊!」
「安隊長,案子進展如何?」
「我們已經抓到兇手李炫燁了。」
「你要我們做什麼?」
「蕭隊長,你現在就帶幾個人趕到一個地方——你拿筆記一下。」
「你等一下。」
「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你說吧!」
「宏坤小區東邊最後一棟樓——在黃埔路,中間的化糞池,『7。31』無頭分屍案的受害人翁美琴的頭就在化糞池裡面。」
「我記下來了,我現在就帶人過去,一會兒和你聯繫。」
「我等著——我們正在審訊兇手李炫燁。」
安然回到審訊室,在歐陽平身旁坐下:「蕭隊長馬上就帶人過去。」
「李炫燁,你把殺害翁美琴的過程交代一下,越詳細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