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袋?裡面有什麼?」
所有人都看著歐陽平的口型。
「裡面是一件黑色風衣和一個假髮,假髮的顏色是栗棕色的。我們早該想到這一點了。」
「這也就是說,李炫燁在進入檢票口之前進行了易容喬裝。」
「對,她肯定在火車上,她沒有想到我們會在火車上恭候她。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更何況她李炫燁還算不上什麼智者。歐陽,你們上車了嗎?」
「我們已經上車,我們正在商量下一步的行動方案。」
「歐陽,你們要特別注意一米七六左右的男人,尤其是上了年紀的男人。我估計她會反串角色。」
「有道理,我們在過篩的時候忽略了這一點。」
「李炫燁是學美術的,她除了在性別和年齡上做文章之外,還會在臉上下一些功夫。」
「我明白,一會再聯繫。」歐陽平掛斷了電話。
「我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一有情況,我就打電話給你。」
大家都望著歐陽平的臉。
「你們回憶一下,有沒有發現一些可疑的人?」
「沒有發現。」任副隊長道。
其他人都搖了搖頭。
「這是一個實力派演員啊!竟然能從我們的眼皮子底下不露一點破綻。」安然道。
「李政委呢?」歐陽平發現李政委不見了。
「李政委可能是到車廂裡面尋覓去了。他穿著鐵路制服,不會引起李炫燁的注意——李炫燁做夢都 不會想到李政委在這趟列車上。」武再續道。
「我們馬上就行動,請大家注意幾點,一,李炫燁的身高在一米七六左右。二,以年齡大一些的男性為主。三,發現五官不甚明朗的,比如說鬍子,帽簷下垂的,要特別注意。四,要讓對方開口說話。特別留意說話聲音不正常的人。五,以查票為名。鎖定目標以後,立即打電話聯繫。大家明白了嗎?」
「明白。」
「好,任隊長和安隊長帶幾個人,負責一號至六號車廂,我和武再續帶人負責八號至十三號車廂。現在就開始。」
兩路人馬向餐車兩頭走去。
歐陽平一路搜索到十號車廂,還是一無所獲。歐陽平的大哥大也沒有響,這說明任隊長那邊也沒有發現李炫燁的蹤跡。歐陽平也沒有看到李政委的身影。
車廂內出現了比較長時間的騷動。
「今天怎麼怪怪的,往常好像沒有這麼查過票。」
「是啊!我看他們好像在找什麼人。」
「氣氛也不對啊!」
「乘務員也多了不少。平常一個車廂只有一個工作人員。」
「過去只查過道上的乘客,今天連座位上的都查。」
人們議論紛紛。
這麼大的動靜,估計李炫燁已經察覺了。
歐陽平一行進入十一號車廂的時候,歐陽平的大哥大響了。
「喂,」
「是歐陽隊長嗎?」是李政委的聲音。
「我是歐陽平,李政委,您是不是發現了李炫燁?」
「你們到十二號車廂來,這裡有一個人非常可疑,很像小亭。」
「走,十二號車廂有情況。」
幾個人像一陣旋風似的刮過十一號車廂。
十一號車廂裡面的乘客目送著他們從身邊走過,有的人還站起來指指點點,交頭接耳。還有兩個膽子大的跟在同志們的後面。
李政委站在十一號車廂和十二號車廂的連接處,旁邊站著一個女乘務員。
「歐陽隊長,第六排二十六號座——就是靠車窗的那個人,你們過去看看,我看她很像小亭,除了絡腮鬍子以外,眼睛鼻子和皮膚特別像她。我站在這裡觀察了很久,自從上車以後,他從不和人說話。就像一個啞巴。」
「乘務員同志,你跟我們過去,先查她的火車票。」
幾個人跟在乘務員後面走了過去。
二十六號座位上斜躺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滿下巴的絡腮鬍子,頭上戴著一頂瓜皮帽——瓜皮帽裡面的頭髮並不長,上身穿一件灰顏色的風衣。他閉著眼睛,好像已經睡著了,看他的身量和放在長方桌下面的腿,身高應該在一米七六左右。
車窗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打開了,歐陽平示意乘務員先將車窗關好。
大概是乘務員關窗戶的聲音驚動了「瓜皮帽」,他突然睜開眼睛,望著站在過道上的幾個乘務員。他的眼睛迅速地在所有人臉上和身上掃了一遍。但他的身體還保持著原來的狀態。
「請這位先生把車票拿出來。」
「『瓜皮帽』從一個黑色手提包裡面掏出一張車票,不緊不慢地遞給了乘務員。」
『瓜皮帽』的絡腮鬍子很重,這和他過於白皙的皮膚搭配在一起,顯得很不協調。
乘務員將車票還給了對方:「請拿出你的證件。」歐陽平已經看出了一點眉目,他想再聽聽這位仁兄的聲音。
「證件?我沒有聽說坐火車查證件的。」對方的聲音有點彆扭,和曹軍電話裡面的聲音差不多。
「對不起,我們剛接到通知,說這趟列車上有兩個毒販子。我們例行檢查。」
『瓜皮帽』從風衣的口袋裡面掏出一個棕色皮夾,抽出一張身份證,然後從容地遞給歐陽平。
歐陽平一看傻眼了,身份證上的名字是阿卡木汗。原來是一個新疆人。不過歐陽平注意到了「阿卡木汗」的手,特別是他纖細、白皙、光滑的手指。
「李小亭,你不要再表演了。」李政委大喝一聲。
「阿卡木汗」猛然抬頭,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李政委的臉,她大概認出了站在面前的這個人。
李政委將大蓋帽從頭上摘了下來:「孽障,你還認識我嗎?」
李政委很像《西遊記》裡面的托塔李天王,而李炫燁則像現出原形的玉兔精。
「阿卡木汗」驀地站起來,用手去抓車窗,遺憾的是,車窗已經被關上了。
歐陽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了上去,將李炫燁按在座位上,同時捏住了阿卡木汗的絡腮鬍子,絡腮鬍子粘得不是很牢,整個兒被歐陽平揭下來了。
此人正是同志們苦苦尋覓的李炫燁。
李炫燁癱坐在座位上,旁邊的乘客已經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大家撤離了座位,騰出地方。
武再續將一個亮錚錚的手銬戴在了李炫燁的手腕上。
李炫燁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