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似乎都明白左向東的意思了。
「這樣吧——」
安然的話只說了一半,他的大哥大突然響了。
「喂,我是安然,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110指揮中心,劉強,原來是你老兄啊!」
「安然,剛才有人報案。」
「什麼人?」
「我調出上次錄音資料比對了一下,就是上一個報案人。」
「他還是沒有說出自己的姓名嗎?」
「對。他只提供了一個情況。」
「什麼情況?」
「翁美琴在崇文區霞飛路有一家美容店,美容店的名字叫『曉夢美容院』。」
「『曉夢』是哪兩個字?」
「『莊生曉夢迷蝴蝶』的『曉夢』,你聽清楚了嗎?」
「這句話是你說的,還是報案人說的?」
「報案人說的。」
「太好了,謝謝你。有情況及時聯繫。」
「好叻。再見。」
「再見,兄弟。」
安然關掉大哥大:「報案人的文化水平不低啊!如果是一般人的話,恐怕只會說『拂曉』的『曉』,『做夢』的『夢』。」
「報案人為什麼總是藏頭露尾呢?」韓玲玲道。
「這個人物很重要,他一定知道很多東西,但他有顧慮,他怕拔出蘿蔔帶出泥。」安然道。
「安隊長,你們把剩下的酒喝掉,然後去霞飛路。怎麼樣?」
「這——本來是為你接風的——」
「沒事,以後還有機會,下次我做東,讓大家喝一個痛快,我也來一次靈魂深處的革命,捨命陪君子。」
「一言未定。」安然舉起酒杯,和大家碰了一下杯子,然後將半杯酒一飲而盡,「走。」
「等一下,安隊長,你剛才好像有話要說,你只說了一個開頭。」
「歐陽隊長真是一個細心的人,我把這個茬忘了,我們應該立即派人到警務平台上查找二十四歲至二十七歲之間的女性,必要時可將年齡的範圍逐步擴大。」
「行,我們兵分兩路,一路去『曉夢』美容院,一路到戶籍管理處去。」
「行,就這麼辦。」
於是,歐陽平將幾個人做了一個分工:安隊長、韓玲玲,再加上自己,前往霞飛路,其他人到戶籍管理處去。
我們先來說說歐陽平這一路的情況:
三個人在汽車上合計了一下,決定把排查重點放在翁美琴的去向和社會關係上,重點放在那個叫做「婷婷」的女人身上。翁美琴回家過春節,能把這個女人帶回家,說明兩個人的關係非同一般。一定有人知道這個特別的女人。
霞飛路是崇文區最繁華的鬧市,這裡彙集了各大銀行和娛樂休閒的場所。酒吧,咖啡屋,賓館飯店,健身館,電影院,最多的是美容院。
安然將汽車停在霞飛路附近的停車場,三個人從西向東,一路搜尋過去。
各種各樣的霓虹燈不斷閃爍,脖子抬酸了,速度還不能快,得留意迎面而來的人流。
「在那——」韓玲玲大聲道,「隊長,在那——『曉夢美容』。
安然和歐陽平都看見了。「曉夢美容」四個隸書字赫然在目,燈光從「曉」開始閃爍,依次往下,然後週而復始,一分鐘左右閃一次。
看到三個警察摸樣的人走進店堂,站在門口的兩位衣著華麗的小姐顯得有些不安。
歐陽平站在門口朝店堂裡面掃了幾眼。
一個年齡稍大一點的女同志小步跑了過來,高跟鞋走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發出非常清晰的聲音。
「請問,警察同志,你們有什麼事情嗎?」
「這裡是『曉夢』美容院嗎?」
「對,這裡是『曉夢』美容院。」
「請問,你是——」
「我是這裡的負責人。」
「你貴姓?」
「免貴姓黎,『黎明』的『黎』。」
「黎女士,我們想找你瞭解一點情況。」
「行,請隨我來。劉穎,你臨時代我一下。」
黎女士將三個人領進了一個小型會議室。
「很抱歉,我們這裡空間比較緊張。」
一張長方形的桌子,四周放著十幾張椅子,椅背靠在牆上,人要想坐在椅子上,得先將椅子挪一下。
椅子響了幾下之後,四個人坐了下來。
「你們老闆呢?」
「老闆回去了。」
「老闆叫什麼名字?」
「老闆叫喬薇薇。」
「喬薇薇?」歐陽平望了望安然,「這是怎麼回事情呢?」
「有什麼不對嗎?」
「黎小姐,你看看,你認識這個人嗎?」安然從包裡面拿出一張照片。
「這是我們以前的老闆。她將『曉夢』美容院轉讓給了現在的老闆。她是不是出事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是上個月的月底。」
「翁美琴為什麼要轉讓美容院呢?」
「我們也很奇怪,生意做得好好的,大概是錢賺得差不多了唄。」
「她不是有兩個美容院嗎?」
「另一個美容院在南京路,也轉讓給別人了。」
「請你打電話讓喬老闆來一下。」
「行,我現在就打電話。」對方撥通了喬薇薇的電話,「喂,我是小雲,喬姐,這裡來了幾個警察,想瞭解翁老闆的情況。他們想請您過來一下。」
「好的,我半個小時以後趕到。」
「再見。喬姐一會就到。」
「小雲小姐,你以前在翁美琴的手下做嗎?」
「是的,這裡的原班人馬全部都是翁老闆手下的員工。轉讓的時候,連這幾間門面房,加所有的員工和設備器械全部轉讓給了喬姐。」
「翁美琴有沒有再婚?」
「不知道,照您這麼說,翁老闆以前結過一次婚?」
「是這樣。」
「她雖然是我們的老闆,但我們對她的婚姻狀況一點都不知道,她從來不跟我們談她的家庭和孩子。」
翁美琴確實有許多奇怪的地方。
「那麼,她平時都接觸一些什麼樣的人呢?跟誰的關係比較近呢?」
「她很少到美容院來,即使來,也是一個人來。」
翁美琴確實有不少令人費解的地方。
「她總該有一些女性朋友吧?」
「應該有,但我們不知道。」
「翁美琴到什麼地方去了?」
「不知道。」
「你們對她的私生活一無所知嗎?」
「她到店裡面來,只談工作上的事情。我們只需要把每天的營業款打到她在中信銀行的指定賬戶上就行了。」」發工資呢?」
「發工資,她有一個專門的賬戶,會計將賬單給他看一下就行了。」
「她住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
「店裡面其他員工有沒有知道她的情況呢?」
「不可能。」
「為什麼?」
「在這個店裡面,她和我接觸的最多。」
翁美琴就像生活在真空裡面一樣。兇手恐怕正是利用了這一點。也許兇手就是這個真空的製造者。翁美琴遇害的時間耐人尋味!
剛找到翁美琴的蹤跡,又有可能消失於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