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把麵包車靠了上去,汽車正好擋住了廣場上所有人的眼睛,我拉開門,將兩個皮箱拎到車上,然後把車開回了家。」
「沒有人看見你嗎?」
「廣場上的人走得都很匆忙,女人打著遮陽傘,那一段路有一百多米,沒有一棵樹,男人們低著頭,或者用包遮著自己的臉。他們不會注意到我的。」
「什麼時間?」
「三點鐘左右——大概吧!不怕你們笑話,我沒有手錶——手錶前幾天被我賭錢賭輸掉了。」
「接著講。」
「我以為皮箱裡面會有一些值錢的東西,兩個皮箱看樣子就值不少錢,誰知道——」
「你把箱子拎回家,沒有人看見嗎?」歐陽平想證實車永輝到底有沒有撒謊編故事。事情也許沒有那麼複雜,但也不會如此簡單,作為一個刑偵工作者,要善於去偽存真,避虛就實。
「沒有人看見,我把車子停在樓下,上樓去喊我老婆秀蘭,讓她下來幫我。」
「你老婆也參與這件事情了。」
「我讓她走在我的前面,先上樓,如果遇到人,她就去搭訕,引來他們的注意力,還好,因為天太熱,家家房門緊閉,我們上樓的時候沒有碰見一個人。就是我兒子發明在家,費了一點周折。」
「什麼周折?」
「什麼事情,他都要摻和,再就是打破沙鍋問到底,我就給了他五塊錢,讓他下樓找小朋友游泳去了。」
「你老婆沒有問你箱子是從哪裡來的嗎?」
「問了。」
「她是什麼態度?」
「娘們,她能有什麼態度,窮瘋了,人一窮,就沒有那麼多的考慮和講究了。」
「接著說。」
「兒子下樓以後,我就用老虎鉗將兩個箱子上的鎖擰開了。掀開箱蓋,裡面是塑料布,大皮箱裡面還有一點味道,我把塑料袋一頭拎起來,箱子底下有一點水,紅紅的,有一點臭味,秀蘭嚇得癱坐在床上。」
「這時候,你們已經預感到箱子裡面是什麼東西了嗎?」
「到了這一步,再傻的人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情了。但我還是不甘心,我看到一個地方的塑料袋已經破了,就扒開看了看,差點把我嚇死,裡面有一隻手。秀蘭衝過來,把箱子蓋上了。她這個人膽子很小,而且迷信。想發財,結果弄了兩箱死屍回來,倒霉到家了。」
「原來的鎖還在嗎?」
「秀蘭扔到垃圾箱裡去了,她說那是不祥之物。」
「垃圾箱在什麼地方?」
「就在我家樓下。」
「這兩把新鎖是不是你剛買的呢?」
「是我剛買的。」
「在什麼地方買的?」
「在方家營老蔣家的五金店買的。」
「多少錢?」
「老蔣只收了我三塊錢。」
「這兩把鎖的鑰匙在什麼地方?」歐陽平指的是新鎖。
「和那兩把舊鎖一同扔到垃圾箱了。」
歐陽平和劉大羽耳語了幾句。劉大羽走出審訊室,一分鐘以後,劉大羽走了進來。
樓下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
審訊繼續。
歐陽平的心情沒有剛開始的時候那麼輕鬆了。如果車永輝的出現只是一個意外插曲的話,那麼,刑偵隊又要繼續尋覓新的線索了。
「兩個箱子是你一個人拎下樓的嗎?」
「是的,秀蘭再也不敢碰那兩個箱子了,她讓我趕快把箱子送走。我就把箱子拎下樓去了。」車永輝隻字未提管老師。
「你下樓的時候,有沒有碰到什麼人?」
「我只碰到了樓下的管老師。」
「管老師住在什麼地方?」
「就住在我家樓上。」
「小韓,把管老師的姓名地址記下來,必要的話,我們找他核實一下。車永輝,你把管老師家的地址說一下。」
「方家營小區七幢206室。」
「管老師叫什麼名字?」
「管大軍。」
歐陽平這樣做,並非畫蛇添足,車永輝的情況是管老師提供的,所以,要把管老師從這個案子裡面撇開,更可況車永輝的嫌疑已經基本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