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濤只能聽到兩個人的急促的呼吸聲;只能看到兩個纏繞在一起的黑影。
唐濤趴在灌木和草叢裡面,一動都不敢動,他一動,灌木和草就會動。此時的蕭鵬十分警覺,他的眼睛不時地掃視著四周。
幾分鐘以後,桑小蘭躺到報紙上去了,緊接著,蕭鵬的身體也倒了下去。
黑暗中,看不清蕭鵬和桑小蘭在幹什麼,只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和幾根灌木、竹子和雜草晃動的聲音。
接著就聽見急促的,「呼哧呼哧」的喘息聲。黑暗中,兩個黑影扭曲在一起,最後變成了一團黑影。
半個小時以後,蕭鵬坐了起來,不一會,桑小蘭也坐了起來。兩個人又抱在一起熱吻了幾分鐘,之後,兩個人整理好衣服,相擁著朝半山亭走去。
唐濤摸到碉堡的東邊,那裡除了幾張報紙以外,就是幾團窩在一起的衛生紙。
這一夜,唐濤徹夜未眠。佔有桑小蘭的念頭就是在這時候產生的。
唐濤對性嚮往已久,蕭鵬和桑小蘭的性示範,誘發了唐濤儲存已久的激情和渴望。失戀的痛苦和婚姻上的挫敗感,導致唐濤的心理嚴重失衡。性是要有排解渠道的,唐濤排解性的路徑和一般人不一樣——事實證明,唐濤很難有正常的排解性的路徑。
唐濤自從考進大學以後,前前後後談了很多對象,可只要一親密接觸,女孩子就會逃之夭夭。
他對女性身上的氣味有一種特別的渴望和神往,為解飢渴,他偶爾會趁上課的時間溜到學生宿舍樓去偷女孩子涼在走廊上的文胸。
他把偷來的文胸放在籐箱裡面,把籐箱藏在烏龍潭的外公家,他每次到烏龍潭去,其實,他不是去睡覺,而是欣賞和把玩那些偷來的文胸。至於唐濤是怎麼欣賞和把玩文胸的,唐濤沒有說。大致情形,應該不難想像。
只戀物,是遠遠不夠的,久戀成病,有病就要醫治,而醫治這種毛病的唯一辦法就是化虛為實。
哪一個女孩子會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給唐濤這樣的人呢?除非那些學歷比較低的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可唐濤已經是走上神壇的角色,他會降低婚姻的門檻嗎?答案是肯定的。
唐濤處在一種十分尷尬,進退兩難的境地。他對自己的婚姻已經喪失了最起碼的自信。他性情大變,人格分裂。至於唐濤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步入歧途的,現在還不好說,因為歐陽平還沒有跟唐濤提鄧君麗的案子。
第二天早晨,唐濤提前五分鐘走進階梯教室——這裡要交代一下,唐濤教授政治經濟學——在階梯教室上大課,授課對象是整個年級。
正式鈴響的時候,桑小蘭走了進來,唐濤目送桑小蘭走到座位上,他特別留意了桑小蘭的步態和表情。
眼看學期就要結束,唐濤認為機會來了——所有的課都結束了,有的學生正在收拾行李,準備回家。
七月六號的晚上,七點二十五分,唐濤終於等來了一個機會,他看到蕭鵬的身影穿過圓門,朝樹林走去。
五分鐘以後,一個穿灰色外套的女孩子出現在唐濤的視線之中,這個人就是桑小蘭——唐濤對桑小蘭的灰色外套非常熟悉。
唐濤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