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羽從包裡面拿出兩個小瓶子,放在桌子上。
「你身上奇怪的香味,就是這兩種液體和狐臭摻合在一起所散發出來的味道。」
唐濤本能地夾緊了自己的右手臂,歐陽平注意到,唐濤的右腋下方的襯衫上已經濕了。這裡很可能就是腋臭的病根所在。
「香水的味道掩蓋了狐臭的味道,而風油精的味道又掩蓋了香水的味道,真是煞費苦心啊!」
唐濤耷拉著腦袋,蓬鬆的頭髮遮擋住了大半個臉。也許是歐陽平的話戳到了他的痛處——這也許就是他的死穴;他的自卑感來源於此,他的優越感也消失於此。
「唐濤,把頭抬起來!」歐陽平故意提高了嗓門。
唐濤本能地抬起頭來,右眼——浮腫的眼袋跳動得很厲害。
「遺憾的是,能掩蓋的只能是一部分,而不是全部,狐臭始終存在,而風油精和香水的氣味極易揮發,持續時間不會很久,所以,狐臭最終將成為主導氣味,這就是桑小蘭感到窒息和噁心的原因。你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殊不知,人在水邊走,很難不濕腳,挖煤的難保臉上不見黑。」
現在,唐濤的左眼眼袋也跟著一塊跳動。劉大羽從包裡面拿東西的時候,唐濤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劉大羽的雙手和桌子上的皮包。他已經看見了兩個小瓶子。
「我這裡有兩瓶東西,唐助教要不要看一看?」
唐濤乾脆用手摀住了自己的眼睛,他連睜眼的心氣都沒有了。頭髮從指縫中露出來,十分零亂。
唐濤一言不發。
不說話並不是一件壞事。這至少能反映出犯罪嫌疑人的基本態度。
「桑小蘭不但聞到了你身上的怪異氣味,在糾纏中,她還發現你是一個左撇子,桑小蘭說的對不對。」
「唐濤,你怎麼不吭聲了,前面,你說得不是很好嗎?」歐陽平的言語之中帶有調侃的意味,歐陽平的嘴角上掛著輕蔑的微笑。
周穎在房間裡面增加了三盤蚊香,增加蚊香,並不僅僅是為了驅散蚊子,主要是為了驅散房間裡面的異味。現在,正是唐濤分泌腋臭最旺盛的時候。
唐濤右腋下——靠近咯吱窩的襯衫已經濕透了。
「毛主任也證實你是一個左撇子。」
唐濤就像一個木偶。
「唐濤,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難道你想永遠沉默下去嗎?」
唐濤有了一點反應,他鬆開雙手,當並沒有抬起頭來。
「桑小蘭和毛主任說的是不是事實?」
「是。」唐濤終於說話了,但聲音很小。
「聲音大一點!」
「是。但還有一個事實是,我左手右手都能用。我不是一個單純的左撇子,桑小蘭的話並不能證明什麼。」唐濤憋了半天,憋出這麼一個屁來。
毛主任確實提到過這一點。想打到這條毒蛇的七寸,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們還在碉堡裡面發現了一樣東西——這件東西對偵破此案至關重要。」
唐濤坐正了身體,兩個眼睛在歐陽平和劉大羽的臉上跳躍。
「我們在碉堡裡面發現了一顆銅紐扣。是鐵路制服上的銅紐扣,七月八日的晚上,我們去見看門的曹師傅,提到了鐵路制服和銅紐扣的事情,你在屋子外面聽到了我們的談話。是不是這樣?」
唐濤又啞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