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二日下午,四點二十五分,鄧君麗的父母被接到了林業大學。
當鄧君麗的父母走進閱覽室的時候,卯校長和馬處長迎了上去,緊緊地握住了兩個人的手,同時把他們扶到沙發上坐下。
毛主任則握住了劉副主任的手。
當唐濤伸出右手和毛主任握手的時候,早就站在他身邊的嚴建華將一副錚亮的手銬戴在了唐濤的手腕上。
唐濤本能地向後退了兩步:「這是幹什麼?毛主任,這——這是怎麼回事?」
毛主任正在和鄧君麗的父母握手、說話,他沒有理會唐濤。
唐濤試圖甩開嚴建華的手,陳傑和左向東衝過去,將唐濤按倒在地——因為唐濤試圖掙脫陳傑和左向東的雙手 。
唐濤的臉貼著地板:「你們有沒有搞錯啊!」
陳傑將唐濤的左手來了一個擰麻花,嚴建華趁勢將手銬的另一頭靠在了唐濤的手腕上。
劉副主任閃到一邊,莫名其妙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毛主任將劉主任拉到椅子上坐下。
鄧君麗的父母被當時的場面弄糊塗了,他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嚴建華和左向東將唐濤按倒在地的時候,一個黑色手提包隨唐濤同時落到地板上。包是重重地落在地板上的——包裡面應該有不少內容。
歐陽平撿起手提包,拉開拉鏈,包裡面有一股紗布和藥品的味道。歐陽平將包裡面的一股腦地全部倒在桌子上。
大家都看清楚了,桌子上除了毛巾、牙刷、牙膏、一包紅塔山牌香煙和一個普通打火機之外,另有五樣東西:它們分別是幾塊紗布,半包棉球,一瓶雲南白藥,一小瓶酒精,一盒螺旋黴素——這是用來消炎的。很顯然,唐濤是自己處理傷口的。
唐濤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他的頭髮東倒西歪,額頭和鼻子上滲出了芝麻大的汗珠。唐濤的臉像被漂白過了一樣——他的臉本來就很白,現在更白了,這恐怕是他始料不及的。
大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腋臭味。
劉大羽走到唐濤面前,捋起他右手的衣袖,右手臂上沒有傷疤。
唐濤本能地將左手向後縮了一下,身體向右讓了一下。
劉大羽又捋起左手臂上的衣袖,大家終於看見了——實際上是驚呆了:唐濤的肘部上方纏繞著幾圈紗布——紗布上有三匝膠布——紗布的寬度有五公分左右。
一股濃烈的狐臭味撲鼻而來。劉大羽感到一陣噁心。
左向東衝過去,他撕掉膠布,解開紗布,在唐濤手臂外側——靠近肘部兩公分處有一條三公分左右的傷口,傷口已經結疤,疤周圍還有點紅腫——從傷口結疤的程度來看,受傷的程度應該比較重。
「你們沒有權利這樣做,我是一個守法的公民。」唐濤顯得理直氣壯。
歐陽平現在沒有時間和唐濤說廢話,他朝嚴建華和左向東揮了一下手。
嚴建華和左向東押著唐濤走出了房間——實際上,唐濤是被嚴建華和左向東架出房間的——他還想呆在閱覽室裡面和歐陽平理論。
唐濤從三位學校領導面前走過去的時候,頭仰著,眼睛看著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