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楊老師領著五個學生摸樣的人走進了辦公室。經楊老師介紹,這五個人分別是班長刁進平,團支部書記張海瓊,學習委員臧超,桑小蘭的上鋪許蕾蕾,另外一個人是計算機系九二級學生曹清嵐,她是桑小蘭的同鄉。
「歐陽隊長,你問吧!」楊老師坐在歐陽平的旁邊。
現在不能肯定兇手就在林業大學,但也不能排除兇手在林業大學,如果兇手就在林業大學的話,那麼,他很可能是桑小蘭周圍的人,如果7——06兇殺案是一起孤立的案子的話,還不好說,倘若把鄧君麗的案子放在一起來思量的話,歐陽平不能不往這方面想。所以,調查摸排工作還是謹慎一點為好。
歐陽平沉思片刻,把馬處長、毛主任和楊老師請出了辦公室。
四個人走進了會議室。
「我們在這裡談——一個一個談。」
「行,我去喊。」
班長刁進平被請進了會議室。
刁進平身高在一米七八左右,俊朗中透出一定清秀之氣。此人年齡比一般學生要大一點。據楊老師講,刁進平一連考了三次大學,第一次和第二次也考上了,但學校比較次,所以又考了一次。
「刁進平,班上和年級裡面,有沒有男生喜歡或者暗戀桑小蘭?」
「要說喜歡,男同學都喜歡她,至於暗戀,所有東西都放在心裡面,誰知道呢?」刁進平兩手抱在胸前。
「同學們平時有沒有這方面的議論呢?」
「沒有,桑小蘭跟別的女孩子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她獨來獨往,很少和男同學說話。」
「歐陽隊長,是這樣。」楊老師道。
「班級和年級活動呢?」
「她幾乎不參加。」
「那麼,有誰知道她和蕭鵬談戀愛呢?」
「沒有人知道,我們都是今天才知道的。」
「班上和年級裡面有沒有這樣一種人——此人的興趣愛好有女性化的傾向?」
「女性化傾向?」
「比如說,喜歡抹一點香水,喜歡女孩子用的東西。」
「沒有,我們班的男生都是正兒八經的爺們,沒有你說的這種不男不女的人。」
「年級裡面的男生呢?」
「年級裡面的男生?沒有聽說過。」
和刁進平的談話平淡無奇。
第二個被請進來的是桑小蘭的上鋪許蕾蕾。
許蕾蕾提供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情況。
班主任楊老師吃驚不小:「竟然有這等事情?」
班長刁進平曾經暗戀過桑小蘭。
幸虧歐陽平採用了個別談話的方法,如果是一鍋燒的話,許蕾蕾是絕不會說的。
事情是這樣的:有一天傍晚,吃過晚飯以後,許蕾蕾走進教學樓,教室的門半掩著,她剛準備推門進去,突然看到教室裡面有一個人,此人在桑小蘭的座位上閃了一下,然後迅速走開了,此人正是班長刁進平,許蕾蕾猶豫了片刻,反身離開了教學樓——她在操場上坐了一會。
等吃過飯的同學們陸續走進教學樓的時候,許蕾蕾也回到了教室。
不一會,鈴響了,晚自習開始了。
許蕾蕾的座位在桑小蘭的後面,桑小蘭還沒有來。
桑下蘭的抽屜裡面有一本兩本書,是桑小蘭下午在圖書館剛借的。
兩分鐘以後,桑小蘭從後門走進了教室。
許蕾蕾注意到,刁進平的眼睛從後門一直漂移到桑小蘭的座位上。
桑小蘭從抽屜裡面拿出兩本書,她似乎在第二本書裡面發現了異樣,打開來,裡面有一沓信紙——是折疊起來的——好像有三四張。
再看看刁進平,他已經低下了頭。
桑小蘭展開信紙,然後迅速合了起來,接著握成團,站起身,大概是想扔進廢紙簍,但她愣了一下,又坐了下去,最後把紙團放進了書包。」
這一系列動作,被刁進平盡收眼底。
許蕾蕾注意到,刁進平整個晚上都心神不寧,如坐針氈,晚自習沒有結束酒回宿舍去了。
「桑小蘭跟你說過這件事情嗎?」
「沒有。」
「刁進平平時用香水嗎?」
「沒有。」
「抽煙嗎?」
「我看他抽過——只看到一次。」
「你是在什麼地方看到他抽煙的?」
「在學校後面的樹林裡面,他在樹林裡面背英語。」
除了香水味和長髮之外,刁進平和兇手的情況比較接近。至少,刁進平具備作案的情緒背景,刁進平考大學考了三年,這說明他是一個性格非常要強的人,面對桑小蘭冷漠而孤傲的態度,他的內心深處不會沒有反應。
和曹青嵐和張海瓊的談話波瀾不驚。
最後一個被請進會議室的是臧超。
臧超提到了一個細節——一個重要的細節:有一次,他在刁進平的相冊裡面看見了一張照片,這個信息令歐陽平和柳文彬興奮不已。
這張照片是刁進平在讀初一的時候照的,刁進平留的竟然是長髮。
這樣一來,刁進平和兇手之間的距離更近了。留長髮,就說明刁進平過去有女性化的傾向,既然傾向於女性的打扮,那麼,喜歡香水和文胸就順理成章了。
臧超問過刁進平,為什麼把自己打扮成女孩子。刁進平的回答是:他家三代單傳,到他這一代,上面有三個姐姐,父母也曾生過一個男孩子,可到兩歲就夭折了,他生下來以後,父母整天提心吊膽,後來聽算命的說,如果當女孩子養,興許會一生平安。父母就給刁進平蓄了發。
「後來為什麼有恢復到男兒的打扮了呢?」
刁進平說,過去小,不知道,到初中以後,因為受不了別人異樣的眼神,就和父母鬧,父母沒有辦法,就把他的長髮給剪了。
刁進平的說法倒也合情合理,但女孩子的影子應該還在他的心靈深處。
臧超還提到一個細節:有幾個男生在一起議論過桑小蘭,肥水不流外人田,班上的男孩子為什麼沒有人敢不試一試呢。議論的結果是,大家對自己都很不自信。
議論的時候,班長刁進平就在跟前。但他沒有發表任何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