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面有些蹊蹺。」毛主任道。
「二位老師,你們的意思是不是說,鄧君麗在和章子恆談戀愛的同時,也和這個外國留學生保持著一定的關係?」
「具體情況,我不清楚,鄧君麗鬼得很,在學校裡面,誰也沒有看見她和男生接觸過,雖然追她的男孩有很多,但她總是拒人以千里之外,孤傲得很。」汪老師道,「不過,她長得確實非常漂亮,男孩子見到他,沒有不動心的。」汪老師回憶道。
「高小雅是這麼說的。她說章子恆家在蘇北,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家裡面只有兩間草房,一間鍋屋,而鄧君麗的父母在天門山市有一個花卉公司,在當地小有名望,她父母堅決反對這門親事,特地跑到學校來和章子恆見了一面,後來的事情,高小雅就不知道了,鄧君麗的父母怕給女兒造成不好的影響,沒有聲張,一切都是在暗中進行的。」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去年——就在畢業前一段時間。」吉老師道。
「鄧君麗是正常畢業的嗎?」
「是正常畢業的,臨走前幾天,還到我家去了一趟。」
「她有沒有提到畢業以後的去向呢?」
「她隻字未提,只在我家坐了一小會,就走了。她到我家去的時候,特地買了一個大號的芭比娃娃。我女兒高興得不得了。」
「她離開學校的時候,有沒有人送她呢?」歐陽平是想確定鄧君麗是在離開學校前,還是在離開學校後失蹤的。
「不知道,我沒有送她——也沒法送,畢業生離開學校的時間很不統一,有的人一拿到畢業證就走了,有的人因為這樣和那樣的原因,會在學校逗留一兩天。有的人想留校,有的人想留在本市工作,單位落實了以後,他們才會離開學校。」
「吉老師,高小雅現在何處?」
「高小雅留在了本市,在一家報社工作。」
「您有她的電話號碼嗎?」
「有,但在家裡,要不我回去拿一下。」
「麻煩您跑一趟。」
「沒事,我家就住在教師樓,我去去就來。」年輕的吉老師像一陣輕風一樣飄出了辦公室。
談話繼續。
「汪老師,章子恆畢業以後去了哪裡?」歐陽平道。
「章子恆回蘇北老家去了,他在水蓮縣信訪辦公室工作。」
「您有他的聯繫方式嗎?」
「沒有,他因為情況不怎麼好,有些頹唐,和我們沒有什麼聯繫。」
「他結婚了嗎?」
「不知道。但我有辦法聯繫到他。」
「什麼辦法?」
「我有一個學生在水蓮縣委當副縣長,我有他的辦公室的電話,通過他,不就能找到章子恆了嗎?」
「太好了,那就麻煩你試試看。」
「電話號碼在我的辦公室裡,你們稍等片刻。」汪老師也離開了辦公室。
七月八日號是一個好日子,歐陽平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更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兩起兇殺案都和林業大學有關係。想不並案都不可能了。七月七號下午的案情分析會沒有白開啊!
十分鐘以後,吉老師走進了辦公室,手裡面拿著一個巴掌大的電話記錄本。
吉老師喘了幾口氣,歐陽平注意到,原先的高跟鞋換成了平底皮鞋。
「我已經聯繫上了高小雅,她馬上就趕過來。」
大家對高小雅的到來非常期待。
吉老師的話剛落地,汪老師也進來了:「我怕你們著急,拿著號碼就來了。」汪老師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張名片。
「汪老師,坐到這裡來打。」馬處長把籐椅讓了出來,辦公桌上有一部電話。
汪老師撥號,接聽。
其他人靜觀,等待。
「喂,是何縣長嗎?我是誰?我是汪霞啊!」
「現在不能直呼你的名字了,身份不一樣了嗎!」
「我有事找你啊!」
「章子恆是不是在你們縣的信訪辦?」
「還在,他辦公室的電話號碼,你知道嗎?」
「等一下,我記下來。」
周穎把筆遞了過去。同時把筆記本放在她的面前。
「你說吧!嗯,好,我記下來了。謝謝,再見。」
汪老師撥通了水蓮縣信訪辦的電話號碼。
「喂,請問,您是水蓮縣信訪辦公室嗎?」
「我是哪裡?我是荊南市林業大學,我姓汪,我叫汪霞,汪洋大海的『汪』,朝霞的『霞』,打攪您了,我想問一下,」看情形,接電話的不是章子恆,「請問章子恆在辦公室嗎?不在?他出差了嗎?沒有——沒有來上班,沒有什麼事情,他沒有來。」章子恆狀況確實不好。
汪老師看了看歐陽平。
「請他設法通知章子恆。」
「喂,請問您貴姓?姓柴,柴同志,我們有一件非常緊急的事情,您能不能幫我聯繫到他。我是他的老師。太謝謝您了,好,我就在電話旁邊等他——大概要多長時間?他住在鄉下,來回要兩個多鐘頭。這——」
「汪老師,讓他去找何副縣長,派車去接,我們馬上派車過去。」歐陽平坐到了電話旁邊。
「喂,柴同志,你去找何副縣長,請他派車把章子恆接到縣委,我們這邊派車過去。對,何副縣長是我的學生。太謝謝您了,拜託了。好,接到以後,打一個電話給我,號碼,我的號碼是025——8667231。再見。」
歐陽平從包裡面拿出大哥大,撥通了馮局長的電話:「喂,馮局長嗎?我是歐陽平,1號碉堡裡面的女性屍骸,已經有眉目的,照片上的男孩子我們也找到了,他可能知道一些情況,他曾經和死者談過對象,對。他在水蓮縣信訪辦工作,對,我就是這個意思,您派一輛汽車——最好不用警車,太好了,您讓小王把汽車開到林業大學來,我們請當事人的班主任去一趟,派誰去,我準備讓大羽和周穎一塊去。行,再見。」
歐陽平的電話剛掛斷,馬處長的電話響了。
馬處長拿起電話:「喂,我是馬明,請問您是——您是何峰,找汪老師。她就在跟前。」
馬處長把話筒遞給了汪老師。
「喂,是何縣長嗎?你好,柴主任找你了,找章子恆什麼事情?」汪老師摀住話筒,「歐陽隊長,我該怎麼說呢?」
「就說您找他有點事情,詳細情況,等我們趕到以後再說。」
事情雖然費了一些周折,但結果卻大喜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