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汪二虎家以後,四個人鑽進樹林,直奔鬼嶺。時間是九點一刻。
汪隊長的繩子還在。四個人小心翼翼地爬上了鬼嶺。繩子上的水還沒有干。
路過辜家的時候,院子裡面人影晃動;喇叭嗩吶聲已經沒有了。
一條小路,彎彎曲曲,通向伏龍寺後面的樹林。
汪隊長站在路口:「歐陽隊長,你們來了。」
「汪隊長,左向東在哪裡?」
「你們跟我來。」
樹林西——伏龍寺的西南角,有一片灌木叢。一點光亮在灌木叢裡面飄蕩。
「隊長,你們來了。」趙小鵬從灌木叢裡面鑽了出來,他手捂著左臉頰。
「趙小鵬,你怎麼了?」
「沒事,剛才讓荊棘劃了一下。」
歐陽平拿掉趙小鵬的手,趙小鵬的臉上有一條兩公分長的血痕。
「他會把車子藏在什麼地方呢?」左向東從灌木叢中閃了出來,自言自語道。
「汪隊長,附近有沒有偏僻隱蔽的地方?」歐陽平走到汪隊長的跟前。
「我們都找過了。連下面的硯洞,我們都進去過了。」
「東西是在什麼地方發現的?」
「就在硯洞旁邊的石縫裡面。要不要過去看看?」
「走,去看看。」
石縫的位置在伏龍寺的東南角。離樹林有五百多米。
沿著一個比較陡峭而濕滑的山巖往下走。
「隊長,就在這裡——」左向東將手電筒對準了幾塊堆疊在一起的條石。他撥開條石下的雜草和籐蔓,裡面果然有一個長半米左右,寬十公分上下的石縫。
劉大羽用手在石縫裡面摸了一下:「深度大概在四十公分左右。把衣服藏在這裡——門向陽對這裡的環境很熟悉啊!」
「汪隊長,這是一個天然的山洞嗎?」歐陽平走到一個洞口前,一股泉水流出洞口,發出汩汩的聲音……
「硯洞,這裡過去是一個石礦,就是生產硯台的石礦。」
歐陽平轉過身,身後不遠處是一個長條形的水塘,泉水流入水塘。
「隊長,門向陽會不會把車子藏在水塘裡呢。」趙小鵬道。
「藏在水塘裡,恐怕不會吧!柳家灣有好幾個撈漁摸蝦的人,他們經常到這裡來摸魚。」汪隊長道。
左向東從樹上掰了一根兩米多長的檀樹枝,在水塘邊劃了一圈。
「走,先把門向陽抓起來再說。」歐陽平道。
門向東輕輕地推開小門,其他人隨後魚貫而入,大家貼著院牆邊,迅速閃到禪房的走廊上。
禪房裡面黑咕隆咚的,估計門向陽已經睡下了。
柳文彬從黑暗中閃了過來,走到歐陽平跟前,低聲道:「隊長,燈剛才還亮著呢?我估計是你們進小門的時候,被他發現了,燈突然熄滅了。」
歐陽平把手一揮,劉大羽飛起一腳,踹開了房門。左向東和嚴建華緊隨其後,左向東在衝進房門的同時打開了手電筒。
其他人堵在門口和窗戶外面。
門向陽並沒有反抗或者逃跑的企圖。他坐在床邊,木然地看著同志們。看上去顯得很平靜,這是同志們始料不及的。
嚴建華掏出打火機,準備點燈,桌子上沒有燈。
「燈在這兒。」左向東的手電筒發現了一個蠟燭台,蠟燭台躺在地轉上,遺憾的是,蠟燭已經斷成三截。
手電筒在桌子和窗台上面掃了一遍。
窗台上有兩根備用的蠟燭,嚴建華拿起一根,點著了,插在蠟燭台上。
「銬上。」
劉大羽已經準備好了手銬。
門向陽非常配合,他主動伸出雙手。這麼聽話的犯罪嫌疑人,同志們還是第一次遇到。
左向東用手電筒在地下掃了一下。門向陽的腳上穿的正是一雙棕色皮鞋。
門向陽穿著白襯衫,椅背上掛著一件灰色風衣。
門向陽弓著腰,左腳向外,右腳向內。
「小左,這裡——」劉大羽左手拍了拍左向東的肩膀,右手指著床下。
左向東蹲下身子,手電筒在床底下仔細尋覓。歐陽平將門向陽「請」到椅子上。
「劉副隊,你看——」
「隊長,大哥大——」柳文彬大聲道。
床底下——準確一點是木盆下——在門向陽右腳所在的位置附近,木盆是卡著的,左向東掀開木盆,下面有一個大哥大。左向東拿起大哥大。
果然遇到對手了,大哥大的外殼已經被砸得面目全非。
歐陽平預感到,接下來的審訊恐怕不會順利了。
劉大羽看了看蠟燭台和斷了三截的蠟燭,門向陽用蠟燭台砸壞了大哥大——這是一個銅質蠟燭台,嚴建華拿起燭台,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