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這兩個人長的什麼樣?穿什麼樣的衣服?您有沒有什麼印象呢?」陳皓想到了2號、3號以及他們身上穿的衣服。
「因為這兩個人是生面孔,我就多打了幾眼。」「打了幾眼」就是看了幾眼。
「生面孔?您是說,您從來沒有見過這兩個人嗎?」
「不錯,小旺村有一個賣貨郎——這一帶就他一個賣貨郎,叫汪麻子,三代人都幹這個買賣三,幹這種買賣的,走的是熟路,掙得是鄉里鄉親的錢。老老少少,沒有不認識的。同行是冤家,兩個賣貨郎走在一起,這生意還怎麼做啊!」曹師傅說的是經驗和常識,有些違背常理的事情是經不住仔細推敲的。
「那個年輕人長得什麼樣?」
「年輕人的臉上有一塊疤,在這裡——」曹師傅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是哪邊?我想不起來了。疤有銅錢大,光溜溜的。」有了這個特徵,尋找起來就方便多了。
「年紀大的臉很小,也很瘦,頭上戴著一頂軍棉帽,臉上沒有特別的記號,他當時站在灌木叢裡系褲帶,只能看到他的臉——臉像刀削得一樣。」
「2號的身形就很瘦小,我看就是他。」左向東道。
「你回憶一下,他們穿什麼衣服?」
「穿什麼衣服?我一時還真想不起來了。」
「那麼,他們說話的口音呢?是本地人嗎?」
「年紀輕的沒有開口,說話的是年紀大的,什麼地方的口音,聽不出來,但肯定不是本地人。」
「為什麼?」
「本地人說話硬,他說話有點軟。」所謂「硬」是指本地人的發音入聲字比較多。所謂「軟」就是在說話的時候,聲調比較完整。據此推斷,應該是北方人。
「別的什麼都沒有說,就問小旺村怎麼走?我告訴他們以後就走了。」
談話該結束了,同志們走出籬笆門的時候,李文化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陳副隊,要不要問一下,這一帶有沒有文物販子的身影?」
「文化,你想得很周到。」
一行人返回院中。
大黃狗搖搖尾巴又趴在了曹師傅的椅子旁邊。
「曹師傅,這一帶古墓比較多,有沒有人到村子裡面來買一些罈罈罐罐啊!」
「有啊!這幾年,經常有人到二龍山來轉悠,這一帶古墓比較多,不少人家都有一兩件古董。」
「曹師傅,您家也有嗎?」
「有啊!」
「您能拿出來讓我們看看嗎?」
「過去,我家有一個瓦罐,小口大肚子,像一個小罈子。我把他弄丟了。」
「弄丟了?此話怎麼講。」
「兩年前,有一個人跑到我這兒來,是冬天,他嘴上說是問路、要水喝,進了屋子,眼睛就在屋子亂轉,瓦罐就放在長條桌上,他拿起來看了看,問我買不買?我心想,這玩意平時裝點糧食,上面有一個豁口,還有一些裂紋。能值多少錢呢?你們猜猜看,他給多少錢?」
大家都望著曹師傅,誰也沒說話。
「他們要給我這個數。」曹師傅伸出了大拇指和食指。
「八百?」韓玲玲道。
「不錯,是八百塊錢。」
「您賣了嗎?」
「賣了。不過,我大著膽子要了一千。這個人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立馬掏出錢來,往桌上一放,抱著瓦罐就走了。他是怕我反悔啊!」
「這個瓦罐是什麼來歷?」
「不知道,是我爹留下來的。老表知道這件事情以後,說我賣賤了,他說那玩意至少要值幾萬塊錢。為這事,我好幾個晚上都說不著覺。我悔啊!」老人家一臉的懊惱。
老人的瓦罐肯定出自二龍山。
「此人多大年齡?」
「和你差不多。」老人打量著陳傑,陳傑的年齡在五十歲左右。
「身高多少?什麼模樣?」
「進屋的時候,低著頭——比我家的門頭高。戴一副眼鏡。」
左向東走到門跟前,低著頭走了進去,退出來,目測了一下門的高度,左向東的高度在一米七三左右。
「還有一件事情,我隨便一說,你們隨便一聽。」
「您說吧!」
「前些年——是一九九零年的夏天,老天爺不開眼,一連下了十幾天的大雨,桃花塢塌方,有人在河邊撿到了寶貝。一傳十,十傳百,結果招來了前村後寨幾十個人,挖啊!掏啊!翻啊!折騰了十來天。」
「鄉親們挖到了一些什麼東西?」
「一般人挖到東西就藏起來了,這種事情,誰也不會說的。我聽老表說,小旺村的汪二虎挖到一件寶貝。」
「你的老表住在小汪村嗎?」
「不錯。」
「叫什麼名字?」
「叫汪家貴。」
「汪二虎挖到了什麼寶貝?」
「是女人的頭上戴的東西。因為時間太久,頭飾上的東西都散落在土裡面。有珍珠、瑪瑙、翡翠,還有金球,每一個金球都和綠豆一般大,聽說有二十幾顆金球。」曹師傅猛抽了幾口煙。
「桃花塢在什麼地方?」
「就在公主墓的西南邊。走,我領你們去看看,過了竹林就看見了。」
老人和大黃狗走在前面,同志們跟在後面,走出竹林,來到河邊。站在河岸上,看不見公主墓,有一個山頭擋住了同志們的視線。
「就在那——」老人指著東南方向。
老人手指之處,果然有一個比較大的豁口,位置距離公主墓有三百多米的樣子。那裡的河面比其它地方寬闊了許多。
「聽老祖宗講,那裡原來有一座古墓,河裡面有不少大石頭和磚頭,是古墓裡的東西。每年冬天河水落下去的時候,就會露出一些石頭和磚頭。」
曹師傅提供的情況,應該是公主墓的兇殺案的背景。盜墓賊早就盯上了公主墓。二龍山太有誘惑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