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芸火葬那天,秦伊伊站在火葬場門口,看著滾滾濃煙從煙囪裡冒出來,恍然想起從前的很多事情。母親這一生過得很艱難,除了年輕時嫁給父親的那段時間,之後的日子恐怕沒有走很正笑過。
為了照顧好她,不得不寄人籬下,忍受林楚紅的刁難。又因為她的錯誤不得不移民去美國,過著艱難的生活,幫她照顧孩子,還要被人恐嚇。
逃回國內後沒過多久,她搬進梁家,她只能和筱筱住在一起。她為了逃避自己的痛苦,再次去美國,她又毫無怨言地跟她回去。
算起來,她母親這輩子都是為她而活,她卻從來沒有敬過孝道,一天好日子都沒有讓他過她過上,反而讓她過著擔驚受怕,東躲西藏的生活。
直到她去世,她也沒能為她作什麼,只留下無盡的愧疚。
母親這一生為她付出了所有,而她……也許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她枉死。她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一定要替她報仇。為此,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秦伊伊堅定了決心,眼中陡然迸發出一股強烈的光芒,勢在必行。
……
醒來時,秦伊伊發現自己又躺在醫院裡。而且很不幸地,她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人,又是付梓野。
她苦笑,難道全台北只有他一間醫院嗎?他不是院長嗎?怎麼好像閒得只有她一個病人一樣?他是在她身上裝了監視器嗎?
她掙扎著想要起來,付梓野忙按住她的手,「別動,還在輸液。」
「我不需要你假好心。」面對他,秦伊伊像只刺蝟,渾身到處是刺。
「我只是盡一個醫生的責任而已。」
「醫生?」秦伊伊冷笑,看他的眼神透露出毫不掩飾的銳利。「我看你是狗還差不多吧?一聞到我的氣味就跟過來了。我有這麼大吸引力嗎?讓堂堂院長像狗一樣圍著我團團轉。」
「你說話還是那麼刺耳……」付梓野輕笑,「不對,是比之前更刺耳了。我做錯了什麼?讓你這麼恨我?」
「我上午去火葬場,想送你芸姨最後一程,沒想到看到你暈倒在門口,就把你送來醫院,你應該感激我才對。什麼時候學的這麼不分好歹了?」
「是嗎?那我真該感謝你!」秦伊伊的嗓音冷入骨髓,「我現在沒事了,可以走了嗎?」
「可以,但如果你因此再動胎氣,保不住孩子,可不能怪我。」
秦伊伊立即緊張起來,「孩子怎麼了?」
「你幾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我還以為你不關心這個孩子,看來你挺緊張的嘛!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如果不加強營養,很難保住孩子。」
秦伊伊暗自責怪自己,光顧著難過,沒有照顧好肚子裡的小生命。她真是沒用,什麼都做不好。
「這個孩子,不是梁景琛的吧?」
「……」
「難道是梁品琛的?」
秦伊伊恨恨地別過臉。
「咦,看來我說對了呢。」付梓野語帶幾分得意,奚落地側睇她。「你倒是來者不拒,替梁景琛生了個孩子,現在又懷上了他大哥的孩子。怎麼?想一女侍二夫,穩坐梁氏總裁夫人的寶座嗎?看不出,你胃口這麼大……」
「不關你的事!」
「只可惜,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梁品琛突然死了,就只剩下梁景琛。你說,如果他知道你肚子裡懷了他大哥的孩子,會是什麼反應?你有臉面對他嗎?」
「你無恥!」
「我無恥?」付梓野摸摸鼻子,笑得異常張狂,在她耳旁低語。「我不過是關心你而已……以我對梁景琛的瞭解,如果他知道你背叛了他,一定不會放過你!所以,我勸你還是早點離開他吧!」
「你現在懷了孕,又沒有人可以投奔,怎麼養活孩子都是個問題。倒不如跟了我……看在過去的份上,我不介意你肚子裡的孩子是別人的,我會對你們母子很好,怎麼樣?」
「你是說……你願意娶我,照顧我們母子?」
付梓野猶豫了一下,又笑著把問題丟還給她。「只要你願意!」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會相信你的話?付梓野,究竟要我說多少次你才會明白,我對你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噁心。」
「你確定?」
秦伊伊一記冷眼說明了一切。
「既然我的誠意無法打動你,那不如玩個遊戲吧?你應該猜到,芸姨的死與我媽有關,所以那天才會急著把我趕出靈堂吧?就用這一點,玩個遊戲,怎麼樣?」
秦伊伊眉心一皺,警惕地望著他。「你想做什麼?」那天在車禍現場,她看到的人確實是林楚紅。所以她很肯定,車禍一定是她安排的。但他怎麼會知道?
「你一定很想報仇,只是苦於找不到機會吧?我給你三個月時間在付家找證據,如何?」
「你會這麼好心?」
「當然有交換條件的,在這三個月內,你必須斷絕和梁景琛的關係,和我交往。如果三個月內,你找到了證據,我們再分手。」
「呵,聽上去好像在拿自己做交易。」
「反正你現在一無所有,只剩下你自己作為賭注了。如果我媽知道我和你交往,一定會瘋掉的。你既可以找證據,又能折磨她,一舉兩得,不是嗎?」
「那你的目的是什麼?」
「我的目的……」詭異的眸光在付梓野眼中轉動著,他輕佻地挑起她的下巴,灼灼地望著她的眼睛。「當然是你了!不管你現在對我什麼感覺,三個月內,你一定會愛上我。」
「你不覺得你自信得可笑嗎?」
「我對我自己向來有自信,你現在只是被梁景琛迷惑了。我會幫你看清你的心,你愛的人……始終是我,一分一秒都沒有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