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伊伊站在原地望著她遠去,猶豫著走到梁品琛房間,看到他腳邊的離婚協議,胸口一窒,嗓子痛得沙啞。「一定要這樣嗎?我不想成為第三者……」
「這不是你的問題,就算沒有你,我們也要走到這一步。」梁品琛的語氣出奇得平靜,透出一種釋然。他轉頭緊盯著秦伊伊,目光灼灼。就像獵人認準了獵物,任憑她如何掙扎都逃避不開噩運。
「伊伊,現在我只有你了。你不會丟下我,對不對?」
秦伊伊只差沒哭出來了,「……我們不該這樣,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我放過你,誰能放過我呢?」他哀戚地垂下眼睫,視線落在雙腿上。它們毫無知覺,也在嘲笑他的無能。「醫生說,我這輩子都不可能站起來了,我永遠是個瘸子!」
他的眼眶脹得通紅,拳頭緊緊握起,這樣的隱忍比直接發怒更令人心痛。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秦伊伊跪下身子,哭著道歉。她寧願將自己的腿換給他,也不願看到他這樣。
梁品琛眼中的痛苦驟然褪去,沉澱出一股寒冬般的冷冽。「你永遠不要忘記,我這雙腿是為誰瘸的。只要我坐一天輪椅,你就得伺候我一天。我一輩子坐輪椅,你就得負責一輩子。永遠都別想逃走!」
他的話字句清晰,冰冷地刺在秦伊伊心上,如同將她推入了萬丈深淵。她蜷縮在門邊,神情空洞,目光呆滯,彷彿一隻失去靈魂的木偶。
幸福正在離她遠去,等待她的只有無盡的黑暗。
……
「聽說你被趕出來了,真可憐!」顧曼妮一落座,就是一句毫不客氣地奚落。點了根煙,俗張地朝她臉上噴去,幸災樂禍道:「怎麼?傻掉了?」
「沒有,只是在想一些事情。」上官雅靜向她要了根煙,吞雲吐霧,蘭花指優雅地輕輕一彈煙灰。無論何時,她始終保持著高貴優雅,完美得令人驚歎,毫無瑕疵。
「想什麼?都已經離婚了,還想挽回他?」
「我有那麼傻嗎?我只是在想,你當初怎麼沒直接撞死他!」
顧曼妮一愣,「看不出你比我還狠!」
「我也不想這樣,但都是被逼出來的。別人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他而已!不該是這樣嗎?」
「那接下來該怎麼做?以我對你的瞭解,你絕不會善罷甘休!」
「我要梁景琛!」她很肯定地吐出一句話,目光有些挑釁,看得顧曼妮極為不安,如坐針氈,急急忙忙說:「受不住自己的老公,就去搶別人的男人,你也太無恥了吧!」
「冷靜點,你這麼沉不住氣,怎麼能成大事。」上官雅靜在心裡對她很是不屑,但眼下她還有利用價值,她只得耐著性子和她解釋。
「如今梁品琛成了個瘸子,你以為秦伊伊會願意跟他?她真正的目標,是梁景琛,所以我們必須把他搶過來!」
「那是我的事,輪不到你管。」
「是嗎?你要是有那個本事,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們越打越火熱了。你再不聽我的,到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沒錯,我們都喜歡景,但得各憑本事!眼下我們共同的敵人是秦伊伊,先解決她,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你當我是傻子嗎?會被你利用?」
「我只是實話實說!你有梁若天這座靠山,誰利用誰還說不定呢!我和梁品琛離過婚,你以為他會再接納我?再者,沒有男人願意要一個和自己大哥過婚的女人。這一點,你的優勢顯而易見!」
她這麼一說,顧曼妮又有些心動了。她雖然有一定威脅,但總體而言還是不如她。等解決完秦伊伊,再對她也不遲!
眼眸一轉,她算計地問道:「那你說,我們該怎麼做?」
「別著急,等我慢慢告訴你……」她陰毒地想著。秦伊伊,這次不將你置於死地,我就不叫上官雅靜。
另一邊,單純善良的秦伊伊並未感到危險正在臨近,她一心只想著再找個機會告訴梁景琛孩子的事。拿出手機,正要打電話給他,卻收到了一條彩信。
是顧曼妮發來的,照片上,她親密地挽著梁景琛的手臂,靠在他肩上笑得一臉甜蜜,像針紮著她的眼睛。她知道他不愛她,但還是會心痛。
她發這張照片分明是想告訴她,她才是她的正牌未婚妻,只有她才有資格和他這麼親密。而她,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情人。
這正是她的死穴!無論他多關心她,對她多溫柔,他們的關係始終是見不得人的,是對另一個女人的背叛。更何況,他連心都不在自己身上。
秦伊伊問自己,他們間究竟算什麼呢?她得不到他妻子的身份,也得不到他的心,所擁有的不過是他一時興起的寵愛而已。
他是她的全部,她卻不知道是他的幾分之一。他失去興趣了,可以隨時抽身。她呢?她愛他愛得刻骨銘心,能像他這般灑脫嗎?
這場『戀情』,從一開始就不對等,她注定輸得一敗塗地!
總統酒店。VIP包廂。
顧曼妮按下保存鍵,雀躍道:「太棒了,終於有一張和景的合照了!」嘟著嘴抱怨道:「你平時冷冰冰的,要不是爸在,肯定又要推開我了!」
梁景琛借給她倒紅酒的機會,傾聲低語道:「別耍花招,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顧曼妮撇撇嘴。有梁若天當她的靠山,他能拿她怎麼樣?再說以秦伊伊那種性子,肯定是一個人躲在角落偷偷哭的那種,她才不怕呢!
「看你們感情這麼好,我就放心了。」梁若天道:「曼妮,你父母不是去意大利了嗎?一個人在家沒人照顧,不如搬去和景一起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