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看到小葵正歡喜地玩毛毛熊,秦伊伊總算放下心來,緊緊抱住他。「小葵……媽咪的心肝寶貝……」
「媽咪,你怎麼哭了?」小葵伸出小手幫她擦乾眼角的淚,「是不是小葵不乖,惹媽咪生氣了?」
「不是,小葵最乖了!媽咪沒有哭,媽咪最愛小葵了。」她忍不住親了他好幾口,捨不得放開他。
「媽咪,剛才那個老伯真的是我爺爺嗎?他要把小葵接走嗎?」
秦伊伊心頭一澀,忍著淚搖搖頭。「不會!小葵哪也不去,小葵永遠和媽咪在一起,好不好?」
「嗯!小葵最愛媽咪了。」小葵乖乖點頭,甜甜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秦伊伊給小葵洗了澡,剛要哄他睡覺,有人來敲門。她的心又懸了起來,但還是親親小葵的額頭。「小葵先睡,媽咪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男人一襲黑色西裝,外面套著黑色大衣,身材高大,傲然尊貴,散發車一種沉穩內斂的氣息。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當看到她時,眼底還是閃過一抹波動。
秦伊伊一激靈,突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慌忙關門,但他先一步抵住,力道很輕,卻不容置否。他往裡面看了一眼,「我有話要說。」
「我沒話說!請你放手!」
「我不是來逼你的!我只想看看孩子。」
「他睡著了……請你離開……」
「媽咪。」小葵穿著可愛的草莓睡衣走了出來,看了看那個跟他長得很像的,放大版的自己,大概猜出他就是「梁景琛」,本能地抗拒,跑上去跳起來踩梁景琛的腳。
「壞蛋!不許欺負媽咪,出去!出去!大壞蛋!」
「小葵!」秦伊伊忙抱住他,一鬆手,讓梁景琛走了進來。他俯視了眼情緒激動,正對自己又踢又打的小豆丁,依稀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樣的倔強,一樣的毫不畏懼對手,生氣的模樣更像了。
但他更多的是感到無措,他從沒想過,五年後會突然看到自己的復刻版。這種感覺很陌生,也很特別!
「小葵先回房,媽咪很快過來陪小葵。」
「不要,小葵要保護媽咪。」小葵雙手叉腰,一副小主人的架勢,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這裡是媽咪和筱筱阿姨家,請你出去!」
「伊伊,發生什麼事了?」安芸睡到一半突然被吵醒,走了出來。一見梁景琛,意識到些什麼,把小葵抱進房了。
「你想做什麼?」秦伊伊對梁家的人充滿憤恨,紅著眼眶警惕地看著他。「就算要搶走小葵,也還有兩天期限,請你回去!」
梁景琛無視她的驅逐令,平靜地問:「你怎麼會懷上我的孩子?」
秦伊伊想起顧曼妮的威脅,有些心虛地低下頭。「你在酒吧喝醉了……我……我剛好救了你……」
「五年前我沒去過酒吧。」
「你記錯了……」
「你知道我不會!」
秦伊伊被他問得直發慌,「現在、現在追究這個已經沒有意義了……」
她的反應更加印證了梁景琛的猜測,他很肯定地說:「是顧曼妮安排的?」
「……不是!」
「看著我的眼睛!」他進一步逼問。
秦伊伊就快崩潰了,「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我已經說了不是她!是我的錯!」
「秦伊伊,你不會騙人!」
「求你放過我,放過小葵,好不好?算我求你了!他缺失了五年的父愛,好不容易喜歡上上官,我……」
梁景琛原本還心有不忍,一聽到她要讓上官當孩子的父親。為之氣結,口氣變得很強硬。「我才是孩子的父親!上官俊辰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該不會天真地以為,他能阻止這一切?」
「我……我相信他……」秦伊伊盡量讓自己堅強,但還是很沒底氣。
「是嗎?你現在打電話給他!」梁景琛把電話塞進他手裡。
「我……我……我不想打!」
「是不想打,還是不敢打?你怕結果讓你失望?怕他幫不到你?」
「他一定會幫我!」秦伊伊被逼到了角落,被激怒了。
「是嗎?那就打電話給他問清楚!」
秦伊伊被逼得沒辦法,只好撥了個電話過去。一接通,亟不可待地問:「你在哪裡?找到筱筱了嗎?」
但那頭傳來一道蒼老而冷漠的聲音。「以後不要再打擾上官!」
「爺爺?」秦伊伊打了個冷顫,心瞬間被不祥的預感籠罩。
梁景琛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臉色未變。
「我知道你一個人不容易,但我們上官家,絕不可能接受別人的孩子,更何況他還和梁家有關。梁若天的手段,你已經見識過了。如果你真的為上官好,就別讓他捲入這場風波。」
「嘟嘟嘟……」
秦伊伊的心在忙音中冷下去,心底最後一絲希望徹底破滅了。她聽不到自己的心跳,也聽不到自己的呼吸,整個人搖搖欲墜,隨時可能倒下去。
梁景琛心疼她,想將她擁入懷裡安撫她,但最終還是垂下手,強迫自己說。「我父親決定的事,沒有任何人能改變,你還是照他說的做吧!」
「除此之外,我有其他選擇嗎?」秦伊伊哀莫大於心死,淚眼冷冷望向他。「你們這樣,和強盜有什麼區別?」她深吸了口氣,鼻間儘是濕意。閉了閉眼,聽到自己絕望的聲音。「小葵……我會按時送到梁家……」
「但請你們放了筱筱,否則,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們得逞!」
夜色深沉。梁景琛開著黑色跑車,在沿海公路上一陣快跑,漫無目的地遊蕩著。這種無目的地消耗時間,在他的日程表上是不多見的。
今天,此時此刻,他就是想縱容自己,任著性子狂飆一氣。
秦伊伊帶淚的控訴像鬼魅般纏繞著梁景琛,腦中不斷浮現她傷心欲絕的臉,他越發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