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因為我才受傷的,我有責任照顧你,直到你康復。」
「責任?」上官俊辰扯了一下蒼白的唇,自嘲地笑。「你還真偉大。」
秦伊伊知道他又受傷了,忙繞到另一邊,看著他的眼睛解釋道:「不止是責任,我擔心你,想照顧你。讓我留下來,好嗎?」
她乞求的目光令上官俊辰有一絲動容。但他問自己,他已經失足過一次,還要第二次陷入她的溫柔陷阱嗎?不!那太過傷人。同樣的傷,他已經受不起第二次。
他強逼自己硬起心腸,「你走吧,是我不小心,你不需要感到愧疚。」
「不僅是因為愧疚,我……」
「怎麼?你又想用那些虛偽的甜言蜜語哄我嗎?你以為我還會上當?秦伊伊,你不覺得你太狠心了嗎?你已經狠狠欺騙過我一次,傷害過我一次,還要有第二次嗎?你非要讓我死才甘心,對嗎?」
「我……我沒有……」他怎麼能給她這麼嚴重的控訴。
「你沒有?可你卻是這麼做的!你明知道我對你沒有抵禦能力,卻還要來招惹我。你想讓我再一次愛上你,然後再狠狠傷我一次嗎?你還嫌我不夠慘是不是?還想繼續玩弄我的感情?」
「不是……不是的……」
「既然不是,請你離開。不要在我快要忘記你時,讓我再受同一次傷,我已經傷不起了。算我求你,行嗎?」
上官俊辰逼自己不去看她,心卻在淌血。天知道,他要費多大力氣,才能對她說出這麼絕情的話。他的眼眶,也隨著她落淚,漲得通紅。
「現在的記者真瘋狂,擋都擋不住。」Jones走了進來,眼睛一亮。「阿辰,你醒了。」他瞪了眼秦伊伊,「你怎麼還在這!不是讓你走嗎?」都是因為她,阿辰才會受傷,他從一開始就看她不順眼了。
「Jones,請她出去,不准她再靠近病房。」
「嗯!走吧——」Jones不耐煩地別了她一眼,見她還站在原地,乞求地望著上官俊辰,直接上去拖她。「還看什麼看?嫌阿辰還不夠慘嗎?他趕你走,聽見沒有!快走快走——」
「上官……不要……讓我留下好嗎?上官……」秦伊伊哀求著,但他決絕地別過臉,她被粗暴地推出病房。
敲門聲和她的哀求像錘子砸在上官俊辰心頭,折磨著他。他痛苦地用枕頭遮住腦袋,強迫自己不去聽,原來,愛是一件這麼折磨人的事。
秦伊伊心裡放不下上官俊辰,又沒辦法進去。只好等Jones離開時,在病房門口偷偷看他。他現在一定很恨她吧,自那日之後,她就沒看到他笑過。
每天,他都一個人躺在床上,毫無生氣地望著某一處。Jones和她說話,也不回答,就像沒有靈魂一樣。這一切,都是她害的。原本意氣風發的他變成這樣,她真的很自責,她願意用一切去彌補。
可是,她不敢再打擾他。他說的對,是她害他變成這樣,她應該遠離他,不再在他面前出現。
「伊伊。」溫柔的聲音忽然在耳後響起。
「上、上官小姐。」秦伊伊低下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既然來了,怎麼不進去?」
「我……我不去了,我先走了……」
「等等。」上官雅靜追上她,「你和阿辰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這段時間,他過得很不好,每天酗酒,和不同女人交往,根本是在折磨自己。他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吧?」
只有愛情,才會讓他每天都很開心,會在想起某件事情時一個人笑,問他說是秘密。一閒下來,就打電話,語氣是霸道的,卻透出一種溺寵。
也只有愛情,讓他在一夕間變了個人,只會喝酒買醉,麻痺自己。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她知道,都是因為秦伊伊,他是真的愛上她了。
「對不起……」秦伊伊只有深深的愧疚。
「如果有誤會,不能靜下心來好好談談嗎?彼此傷害,只會越走越遠。」
「不是誤會,是我對不起他。忘了我,對他而言才是最好的。能麻煩您一件事嗎?我熬了些雞湯,你能幫我給他嗎?不要說是我做的!」
「嗯!」
「謝謝!對不起。」秦伊伊傾身鞠了一躬。
上官雅靜望著她的背影輕歎了口氣。為什麼相愛的人總要彼此折磨?
深夜,Jones離開後,秦伊伊才輕手輕腳地走進病房,坐到上官俊辰床邊。不過幾天,他便憔悴了許多,疼痛折磨得他面無血色。即使在睡夢中,眉頭仍緊緊皺著。
秦伊伊握起他的手,眼淚簌簌落下。「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騙你的……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你對我太好了,我怕讓你失望。」
「其實你知道小葵的存在時,我就想告訴你真相了……可是……我開不了口……是我的錯……我不該瞞你……」
「五歲那年,我爸爸出車禍離世了,付叔叔把我們母女接回家,一直照顧我們。從那時起,我就喜歡上了他兒子,付梓野,十六歲生日那天,把自己交給他。」
「我以為,這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事實卻證明我是個白癡。在他眼中,我只是個傭人,根本配不上他。更可笑的是,那晚他沒有赴約,我把自己交給了陌生人,到現在都不知道他是誰。」
「我被趕出付家,搬到美國。一年後,生下小葵,繼續上大學。為了設計夢,才回國……沒想到會遇到你……你是對我最好的男人,我很感激你,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你……」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恨死我了,永遠都不會原諒我,我也沒臉出現在你面前。但請你答應我,一定好好照顧自己。我不值得你愛,總有一天,你會遇到真正適合你的女人。祝你幸福。」
她流著淚親吻他的額頭,深深望了他幾眼,才不捨地離開了。
上官俊辰緩緩睜開雙眼,眼眶泛起了濕意。
後半夜,手機瘋狂作響。秦伊伊睡眼惺忪地接通了,「你好,哪位?」「我在你樓下,下來。」
上官俊辰?她徹底醒了,著急地坐起來。「你怎麼出來了?你的身體還沒恢復,會……」
「嘟嘟嘟……」
她連衣服都顧不上,穿著單薄的睡衣衝下樓。
昏暗的路燈下,一道瘦長的身影斜靠在紅色跑車上,俊美而頹廢,好似失去了靈魂。
她緩緩走到他面前,震驚而心疼地望著那張熟悉的臉。「你……你怎麼來了?我送你回醫院……」
她想去開車門,但上官俊辰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擁入懷裡。臉埋入她側頸,深深汲取著她獨特的氣息。像孩子般悶悶地說:「我好累……」
他真的累了,身心飽受痛苦。即使恨她的欺騙,即使介意孩子的存在,他仍無法放棄她,他做不到!失去她,他整顆心都空蕩蕩的,很難受。
「我們復合好嗎?」他的聲音顫抖著,夾雜著些許懇求的意味。
秦伊伊身體一僵,想掙脫他,又怕再次傷害他,轉而溫柔地抱住他。「你會受傷的……」
「受傷,至少心還在。沒有你,我連心跳都沒有了。」上官俊辰深吸了口氣,擁她在懷的溫暖更令他確定,他已經離不開她了。「那天……你在醫院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沒有權利責怪你。」
「一切都回到那晚之前,好嗎?我愛上你了……不能沒有你!」
一切真的能回到之前嗎?秦伊伊曾不止一次問自己。恍惚回過神時,意識到那晚竟沒有拒絕她。一時的不忍,以後恐怕會讓將傷得更深吧?他真的能接受小葵嗎?
上官俊辰剛從洗手間出來,就見到一個小不點端坐在沙發上,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他怎麼一個人跑到醫院來了?
「膽小鬼!」小葵很嫌棄地說。
「你說什麼?我膽小?小鬼,你嫌命長是不是?信不信我?」上官俊辰作勢掄起拳頭。如果他不是伊伊的寶貝,他早就把他綁成粽子掛在吊燈上了。
「幼稚。」
「什麼?」
相對上官俊辰多變的情緒,小東西顯得非常任靜,倒更像大人。他雙手交疊在背後,有板有眼地圍著上官俊辰轉了一圈,一會點頭,一會搖頭。
「你幹什麼?」奇怪,他怎麼會被一個小鬼盯得頭皮發麻?
小葵停下腳步,皺皺眉頭,面對眼前的「龐然大物」,毫不畏懼地批評道:「我不喜歡你,你長得像女人!」
「什麼?我像女人?我哪裡像女人了?世界上還有比我更Man的男人嗎?」上官俊辰如同被跳蚤咬了一口,急得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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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公子真正愛上一個女人,會比普通男人更癡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