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是這個空間裡唯一的顏色,冷冰冰得讓人連呼吸都顫抖,這個窒息的小黑屋,關著一個女孩,她靜靜的蹲在牆角邊上,讓黑暗掩蓋她的存在。
「吃飯了,」隨著這道聲音的是開門聲,門被打開了,但卻只是露進一條縫隙的光,把飯推進來後,門再度關上。
守著黑暗,那雙眼睛在閃光,她看得清黑暗裡的一切,當門打開時,視線反而模糊不清。
十年了,沒有人打破這屋黑暗,帶她離開過這個小黑屋。十年了,她從出生起就活在黑暗中,唯一的記憶只有哭泣,但沒有用,誰也不會同情,她只有死守在黑暗。
忘記了悲傷,沒有了情感,冰冷與她相伴,冬天的時候她會蜷曲著身子,讓自己取暖,夏天時她大方的舒張著身體,不須要害怕,因為她已經習慣了全身無遮隱。
她是實驗品,她的父母生下她就是為了做實驗,一切都只是為了能讓人在黑夜裡,眼睛也變得跟貓頭鷹一樣,但她成功退變了,可是卻說自己什麼也看不見。
「你們不可以這樣,」一道不寧靜的說話聲,打破了這黑屋前面的寧靜。
那孩童的聲音理學稚氣,他用力的敲著門:「裡面關著的是我的姐姐,也是你們的女兒啊,你們怎麼可以這樣!」
八歲的男孩晚小女孩兩年出生,雖然只是八歲,但卻已經懂得非常的多。
「放肆,」邊上有中年婦女暴哄道:「不須要你多說,父母做的選擇,你們只要聽命!」
「放開我,」小男孩掙扎著拳打腳踢:「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父母,我和姐姐死在您的肚子裡也不要出生。」
「誰說是你和姐姐都從我肚子裡出生的?」這名婦女冷冷的笑著:「她不是你姐姐,只是個雜種,是你父親那個雜毛和別人生的孩子。」
「……」小男孩愣住,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父親也在說他是雜種,而也在說母親是雜種雞,難道這也是事實嗎?
小男孩長得非常可愛,和母親一點也不像,和父親也是,他就像獨自一個空間出生了一般,比起天使還要漂亮。
因為習慣微微弱的聲音,所以門外的吵聲格外的清晰,小女孩聽清了。
沒有悲傷,沒有痛苦,只是怔然領悟:原來我只是一個……
「就算如此又能怎麼樣?」小男孩掙扎:「她永遠都會是我姐姐!」
「你敢咬我,放開,放開!」
痛得婦人忘記了摟緊小男孩,重重的把小男孩甩在地面:「你也不是個好東西!」
門驀地打開了,光一傾而入,小男孩看清了裡面的情況,而小女孩卻失去了視覺。
「我來救你了。」
那聲音對小女孩來說就如天使般,十年的等待,天使出現了。
感覺到身上多了一件衣服,感覺得到那手心轉來的溫暖,小女孩用另一隻手握緊衣服,臉上難得露出微笑,和天使一起離開了黑暗,但她眼睛卻失去了視覺。
在街道中,小男孩陪著小女孩一起奔跑,雖然看不見,常常摔倒,但小男孩總是會慢下身扶起她,聽到他的笑,他總是微笑著說:「沒事,有我陪著你。」
非常的溫暖,滋潤了小女孩的心,那是她第一次微笑,雖然看不見,但她對著男孩甜甜的笑了。
小男孩知道他們沒有退路,唯一的路只有孤兒院這一條,他領著小女孩一起跑進孤兒院。
院長媽媽對他們很好,但沒有幾天的事情,男孩被神秘的帶走了,只留下小女孩在孤兒院裡悲傷。
「他去哪裡了?」
守在門外靜靜等等,院長媽媽怎麼說小女孩都不聽,她只是在等待,心中的信念非常簡單,他不會丟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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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過後——
黑色的空間裡,除了冰冷只有喘吸。
女孩腦海裡不停的想像著那個小時候的天使出現,但什麼都沒有……
「放開我,不要……」聲音裡滿滿是驚顫和害怕,四腳被綁著,她根本不能動,眼瞪著那兩個色咪咪的男人。
「很快你就會舒服的,」其中一個平頭男孩較短小,他浮笑著說。
「就是,」這個男孩是中長髮,帶著斯文的俊秀,有一米七幾的身高,這些條件,都是女孩子喜歡的條件。
「不要,」掙扎得用力抽手踢腳,但一切失敗,手腕處、關節處轉來疼痛越來越據烈,如果可以,請讓她在這一刻閉上眼睛吧!
感覺著身上的四肢手在遊走著,就像痛苦和悲傷在身體遊走一般。
那個冰冷的夜,微風依舊吹撫得那麼溫柔,世界每個點,都變成她絕望的代表詞,跪坐於地,鮮血讓她雪白的雙腿上變得那麼刺眼,如同死屍般,女孩趴倒在地,漸漸的等等。
雨從天而落,每一點都在洗涮。
他沒有再出現,就算她再次被關進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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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孩叫葉思微,今年十八歲,不帶墨鏡就無法在白天行走,她的皮膚勝雪,淡粉的血色,看起來顯得級其嬌弱,男人們保護她的同時,也在沾污她,愛情是她可是唯一用來尋找出路的點,還是人生的道路中她失去了方向?
「走吧,我們晚些在賓館見,」帥氣陽光的笑,是這個男孩的代表,他就像勇者一樣守著女孩葉思微,幫她擋去過流氓,但也是沾污者的存在。
「嗯,」微底下頭,臉上帶著淡淡的緋紅。
回到家裡,葉思微沒有和收養她的養父母們打招呼,他們兩位都是哲學家,整天在研究著理論,上著節目,收養她,只是在為社會做一場秀。
「又這麼遲回家,」高大帥氣的葉健偉,臉上稜角清晰,線條分明,俊秀中帶著帥氣眉宇間透著英氣,看起來斯文的他,不失男生的霸氣,今年才十六歲,卻已經有一米八五的身高,比葉思微小了兩年。
「不須要你管,」葉思微口氣冷冷的。
葉健偉手握緊成拳,葉思微的冷漠逼得他出手。
「很疼,放開我,」葉思微掙扎著想甩開葉健偉的手:「你握疼我了!」
葉健偉聽了鬆開了些力道,權威道:「我不許你出去和男生見面!」
「你不能阻止我,我要談戀愛!」那晚的悲傷,葉思微並沒有向葉健偉及所謂的家人提起,只是存在心底。
「你沒有愛情,就活不了了嗎?」葉健偉生氣的暴哄。
「對,」眼淚在葉思微的眼睛裡閃爍,她用堅定的眼神,說:「如果沒有它,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你,」拉著她進房間的動作中途停止,葉健偉失望的看著葉思微,鬆開她的雙手。
手一被鬆開葉思微丟下背在肩上的書包,快速的脫著衣服,也不介意是當著葉健偉的面,一邊脫進房間,很快她穿得鮮艷漂亮的裝扮走出房間,從他視線裡消失。
葉健偉迷茫的看著關起的門,放開是正確的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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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很久了嗎?」葉思微淡淡的微笑走向那個笑得陽光的男孩身邊。
這個男生和她同班,他叫——張業,在學校裡是運動健將,會三項以上的運動,陽光帥氣的他有一米七三的身高,他只比葉思微大一歲,剛毅的臉龐,陽光的笑是他唯一的特色,跟誰告白都會失敗,可是跟葉思微告白卻意外的成功了。
「不會,」張業微笑的上前拉著葉思微的手:「我們走吧,先去吃飯。」
「嗯,」用力的點頭,葉思微臉上揚益著愛情的幸福。
遠處十米遠的地方,那是一個轉角,葉健偉默默的跟隨著。
葉思微拉著張業的手走向餐廳,點了她愛吃的漢堡,而張業親密的餵她吃,她害羞的微底下頭,不好意思的說:「不要這樣嘛。」
「你真好看,」張業甜言道:「就像出水的芙蓉花。」
「什麼嘛,」這個時候葉思微會嘟起嘴,不甘心的說:「我可比那出水芙蓉還要美,好不好嘛。」
「是,是,是,」張業笑著附合她的話。
餐廳裡的是歡笑,而櫥窗外,葉健偉背依靠著牆,不敢去看餐廳裡的甜蜜,周圍那麼多人,可是他們還是沉溺於兩人世界。
街道上的熱鬧,和孤單靠著的葉健偉成了鮮明的對方,他雙眉閃著落漠,嘴角的苦澀泛開。
他的愛情算什麼?只是因為十六歲嗎?只是因為是弟弟嗎?
看到葉思微開心的挽著張業的手臂走出餐廳,兩個人向賓館出發。
夜很寂靜,風也只是微撫,街道上三三兩兩的人在走著,而依在賓館外的電線靜靜的等待著。
三個小時後——
張業生氣的衝出賓館,重重的甩著門,腳步每一步都非常的重,就像被怒火中著的人一樣。
葉健偉感覺到不對,衝上前提著他的衣領,狠狠的問:「你出來做什麼!」
「那個臭婊子,我不值得為她留在這裡,」張業生氣的甩開葉健偉的手,手攥緊成拳:「我還以為她有多純,倒頭來只是一個婊子!」
「我不許你這樣說她,」葉健偉暴哄出聲,生氣得身體直顫抖,拳頭跟著呼應而出。
「只是一個婊子而已,」張業臉被打出血絲,還這樣說著:「誰都可以上的婊子而已!」
「你不可以這樣說她!」
「要錢是吧?」張業冷冷的從口袋裡抽出六百元錢,重重的丟在葉健偉的臉上:「給你!」
錢隨著風,慢慢的飄落在地面。
鬆開張業的衣領,葉健偉知道是他衝動了,但是誰也不可以這樣說他心中的女神!
拳頭呼過去,但這次被張業躲過,練過氣道的張業,很快就把葉健偉打趴在地,用腳踩在他身上,冷冷的道:「你和那婊子一樣,同樣不要臉!」
靜靜的躺在地上,他不夠強,所以保護不了葉思微,痛恨的一拳打在地面,血從手背流出,悲傷的淚從他眼眶裡滑落,責怪著自己:都是我不夠強!
勉強的爬起身,葉健偉走向賓館,賓館人員見滿身帶傷的他,嚇得彈起身,緊張的問:「這位先生,你找誰啊?」
葉健偉沒有理賓館人員管自己撫著把手,向樓上行去,一層一層的敲開房間。
「我找葉思微!」葉健偉用力的向房間裡哄。
「瘋子,做什麼啊,」一個瘦小的男人打開門,仰視著葉健偉,見他滿身是傷嚇了一跳,馬上說:「這裡沒有叫葉思微的。」
一層一層的找上去,直到了五樓,葉健偉敲半天的門也不見有人打開,於是用力的拿腳踢,門被他踢成玄掛著。
葉思微蜷曲著身子縮在角落裡,身體打著顫,聽到門聲時她更害怕,看到葉健偉時,她眼睛裡有了淡淡難以捕捉的希望之光。
「沒事了,」葉健偉衝過去,抱緊葉思微,給她,他懷裡的溫暖。
蒼白的唇,就如被冰霜打過的羽翼般顫抖著,葉思微僵硬的伸出顫抖的雙手,回抱葉健偉,聲音慢慢從輕顫的雙唇中洩露:「嗚……」
「沒事了,沒事了,」眼睛裡閃著恨意,葉健偉狠狠的將拳打在牆上,在心裡深深的責怪自己。
「嗚……」葉思微抽泣著,光裸的身體在葉健偉的懷裡平靜。
「我們回去吧,」葉健偉抱起葉思微,向房間外行去。
他並不討厭賓館,只是簡單的恨自己,在離開時他丟下了口袋裡的一千元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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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葉思微就像平常一樣走向學校,但大家都對她指指點點,有個大膽的女生在她面前說出了:「看起來清純,原來是個婊子,竟然騙了張業的感情和錢,真是不知吝恥,下賤!」
王思微臉色蒼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她質問的走向前:「你敢說你沒有和男朋友下給賓館!」
長髮女孩被她一問,臉微紅,羞辱道:「你根本就是賣春,沒有資格說我!」
唇色蒼白,顫抖著,葉思微沒有想過,張業竟然是那種人,竟然在佔了她便宜後,還……
淚潸然滑落,害怕的後退著,看著女孩得意的嘴臉,攥緊拳頭,用力搖著頭。
「下賤!」女孩不饒人的再次大聲的喊出。
學校裡滿滿的流言緋語,葉思微堅信自己沒有錯,但張業卻沒有放過她,悲傷的她逃出學校,游在街道上。
中午的街道人非常少,車子比較多,每個經過的鄰人都會對她指手畫腳一翻,就像她是醜星一般。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他面前,那個男人帶著陽光的笑,將頭探出車子,試探的問:「你是葉思微嗎?」
「誰?」驚訝在葉思微眼睛閃過,這個陽光帶著帥氣的男生是誰?她認識嗎?
「我一直都非常喜歡你,可是那時你已經有男朋友了,所以不敢告白,現在 可以了嗎?」那個男生大大方方的問。
這樣的告白把葉思微從悲傷中帶回,她錯愕的直接問出口:「我已經不是處女了,也沒有關係嗎?」
這次她會交得小心一點,絕對不要再出張業那樣的失誤。
「我只講愛情,」那個男生認真的回答。
「嗯,」堅信這次一定是找到了愛情,葉思微點頭:「我們來談戀愛吧。」
「上車吧,」男孩招手,為她打開副駕使座的車門。
「嗯,」一點淡淡的開心印上葉思微的臉,她開心的跟著上車。
學校裡的流言轉得更凶,開始傳她跟一個男孩上車的事情。
下午放學回到家,見葉健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待著她,於是葉思微走向沙發,坐下。
「你又交新的男友了?」葉健偉底著頭,用淡淡的口氣問。
「嗯,」幸福在她臉上揚起笑意,眼睛裡閃著堅定:「我相信,這次一定會幸福!」
葉健偉伸手握緊葉思微的手,冷冷的嘲弄著說:「到頭來還不如像前兩次一樣,落迫得讓我安慰!」
葉思微開始掙扎,一邊說:「你弄疼我了!」
「為什麼我不可以?」葉健偉恨恨的瞪著葉思微問。
「你小我兩歲,」葉思微掙扎著,一邊說:「而且還是我弟弟!」
「只是因為這樣,所以不可以嗎?」葉健偉用雙眼控訴著。
「對,」肯定的回答,葉思微用力的點頭:「就是因為你是我弟弟,所以不可以!」
鬆開葉思微的手,葉健偉放棄了。
葉思微起身,身體微搖晃的向自己房間走去,沒有錯,因為是姐弟,所以不可以,在世俗的眼睛裡不可以,她不想害葉健偉,她已經這樣了,不須要把他也拖下水。
「沒有愛情你就不可以嗎?」用力的暴哄出聲,結果吵到了在房間裡研討哲學的父母。
「別吵了,她想做什麼就讓她去做,煩不煩!」母親威嚴的走出來,冷冷的說:「她遲早會吃到苦頭的!」
說完,她就又回房間去了。
葉健偉並不是這位母親生的,是父親和外面的女人生的孩子,他就是把葉思微從黑暗中拉出來的男孩,堅信著自己還會成功。
穿好衣服,葉思微走出房間,來到約會的地點,她早到了,意外的看到那個陽光男孩手裡挽著另一個女孩,衝上前,她質問:「你怎麼可以這樣。」
女孩生氣的皺眉頭,凶狠地道:「你誰啊!」
陽光男孩安慰道:「不就是見我帥,自動粘上來嘛,必要這麼生氣嗎?」
女孩聽了莞爾,她不介意了,挽著男孩的手開心的說:「接下來我們去哪裡?」
被留在原地呆愣的站著,男孩從葉思微邊上擦身過時,在她耳邊留下這麼一句話:「誰叫你提早到了?」
一雙結實的手,從她身後抱住她,給她結實的懷抱,溫柔的說:「跟我回去吧。」
「放開我,」葉思微一在葉健偉的懷裡掙扎。
葉思微不想害了葉健偉,可是不停的尋找著,愛的人始終沒有改變,還是他,這讓她更加的痛苦:「放開我!」
葉思微清楚的知道,這個人就是十歲時幫她在黑暗解放的男孩,越是這樣,她越是辦不到,如果愛他是害他,那她寧願選擇死亡,可是卻放不下。
「我喜歡你,我愛你,我愛你,」葉健偉用力的哄著。
「走開,」這一刻,葉思微真的想到了,如果她死了,就能把葉健偉從痛苦中解脫,那麼就讓她就這麼走了吧……
「不要,」葉健偉緊緊的抱著,並不想鬆開。
淚潸然滑落,聲嘶力竭的哄:「放開我!」
「除非我死!」葉健偉說出心裡的疼痛!
「好啊,」葉思微唇在顫抖,蒼白地一點血色也沒有,她就不相信,葉健偉的愛,能像她一樣,可以為對方去死。
被葉健偉拖上附近十層樓的超級市場的頂樓,葉思微掙扎:「不要,你不可以死!」
應該死的是她才對。
「我先跳下去,」說完葉健偉就真的做了。
快速拉著葉健偉的手,葉思微也跟著掉下去。
依進葉健偉的懷裡,葉思微幸福的笑了,緊緊的貼在他身上,而他也緊緊的抱著她,不停的大聲的喊著:「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那落地的響聲格外的驚人耳,人們開始紛紛的圍上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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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
風到這裡就是粘
粘住過客的思念
雨到了這裡纏成線
纏著我們流連人世間
你在身邊就是緣
緣份寫在三生石上面
愛有萬分之一甜
寧願我就葬在這一天
圈圈圓圓圈圈
天天年年天天的我
深深看你的臉
想起的溫柔
滿臉的溫柔的臉
不懂愛恨情愁顛倒的我們
都以為相愛就像風雲的善變
相信那一天抵過永遠
在這一剎那凍結那時間
不懂怎麼表現溫柔的我們
還以為殉情只是古老的傳言
你走得有多痛痛有多濃
當夢被埋在江南煙雨中
心碎了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