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夜,將華文磊捆綁在黑暗中,他安靜的坐在黑暗中,等待真正的黑暗到來,書房裡煙霧繚繞,終於,他也學會吸煙了,滿是白色煙蒂的水晶煙灰缸裡那些被咬屏的煙頭就是證明。
傭人報告,嚴少宇再次進冷小喬的房間,相信,他不會再放過他,說他小人也擺,他就是無法相信任何人。羽純是他唯一嘗試信任的人,可是羽純背叛了他,他的爸爸也背叛了他,世界上還有誰能不背叛他?就連冷小喬也可能背叛他,可他就是無法將冷小喬放下。
從沙發上站起,黑夜中模糊的景象,若隱若現。
傭人報告,冷小喬正要來書房的路人,他坐在黑暗中的書房已經有上個小時了,還是不見冷小喬來!
踏出一步,華文磊站在門前,猶豫著要不要打開門。
站在門前,冷小喬猶豫著是不是應該再見華文磊?畢竟她是希望華文磊望了她,過新的生活,她要是這麼敲下去這個門,是不是她又……
突然,下腹濕濕的感覺,冷小喬豁然醒悟,驚慌失措的接受月事來的事情。
她慌張的伸手敲門,敲門聲是那麼急促,就像再叫救命似的。
華文磊靠在門後,他聽到了,卻猶豫了,能讓他遲一面鐘面對嗎?
冷小喬害怕的猛地敲門,一邊驚慌的叫道:「文磊,你出來,快……」眸子不安的流動著,冷小喬的手放在腹部,急得快哭出來。
她怎麼還會來紅,這不是很奇怪嗎?
手,用力的攥緊,指尖刺入手掌手,華文磊壓抑著強襲而來的心痛,靠在門後,害怕的依靠門不讓自己滑落,顫抖的趴在門上,臉貼在門上。
拜託,遲一點判我罪好不好?華文磊呼吸顫抖著吐出,黑暗中,有晶瑩的物體在反光,是害怕的眼淚,只要一想到失去冷小喬,他連死的心都有了,更想就此死了,就不須要再面對了。
「文磊開門,」冷小喬驚慌的搞門,她紅著眼眶,口腔道:「救救我救救……」
聽到她說救救,華文磊驚恐的打開門,當看到冷小喬泛紅的眼眶,無助的眼神時,華文磊激動的一把將冷小喬納入懷中。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華文磊盯著冷小喬的臉,深深的鎖著眉頭撫摸著冷小喬蒼白的臉頰。
「文磊……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冷小喬哽咽的望向華文磊,眼盈滿眼眶,幾欲滾落。
華文磊僵了下,明明離得那麼近,可是他的眼神就像是從遠方看過去般,鬆開手,扒開冷小喬無助圍著自己腰上的手。
為什麼是叫他救孩子?這麼說嚴少宇並沒有說?嚴少宇竟然放棄復仇的機會?!這可能嗎?
「文磊……」冷小喬淚汪汪的透過淚望向華文磊,看著深邃冷靜的眼神,她的心更慌了。
華文磊總是看起來那麼平靜,是她的事情不足以打攪他嗎?
冷小喬有些污濁的眼珠不安的游移著,望著華文磊:為什麼?
「文磊……」
她越叫,華文磊就越要轉身離開。
當他要將門關起來時,冷小喬無助的趴在門上,淚滾滾而下:「文磊,為什麼?」
華文磊留下一道門縫,他心弦顫抖不已,他害怕的動搖了。
「不要避開我,告訴我,孩子……不,我要去醫院看,」冷小喬心酸哽咽道。
華文磊安靜的看著冷小喬,他深邃的眼眸是那麼的冷靜,文絲不動的,泰山壓頂不倒般站著。
冷小喬搖搖欲墜哀傷的望向華文磊,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為什麼不理她?心酸、鼻子也酸了,淚在眼眶裡蠢蠢欲動,再次模糊了她的視線。
為什麼華文磊看著這樣的我還能冷靜的站在那裡?如大雪般的悲傷迷漫於全身,冷小喬顫抖不已。
「…………」深邃的鷹目,深不見低的看向冷小喬,華文磊的眼睛真的很深,深得無法透過眼睛看到他的心。
「我要去醫院!」冷小喬心沉澱了下,下定決心,擦掉眼淚,不允許自己哭。
半晌,華文磊終於開口了:「我打電話叫家庭醫生來就好。」
「文磊你……」
華文磊轉身,不看她流淚的樣子。
門,當著她的面,冷漠的落鎖。冷小喬跌坐在地,扒在門上,看著門彷彿看向門裡的華文磊,淚滾滾而下。
「為什麼?……」冷小喬掙扎著不讓自己陷入無低的悲傷中,告訴自己,我還有孩子啊,可是孩子卻是最刺痛她的刺,滿知的傷痕。
嚴少宇順便經過,見冷小喬無力虛弱的坐在華文磊書房前,他只是默默的望門一眼,蹲下身,問:「小喬,怎麼了?」
陷入悲傷中的冷小喬目光渙散,失去了焦點。
「小喬,」伸手搖了搖。
冷小喬目光癡呆的望向嚴少宇,剎那,淚滾滾而下,眼中的無助,是那麼的明顯。
嚴少宇告訴自己,因為她是和他同父親的女人,所以他才會關心她的,畢竟華文磊殺了他父親,可冷小喬沒有。
「少少宇,」冷小喬泣不成聲。
「…………」深深的吸口氣,於無形的歎出,嚴少宇伸手,將冷小喬攬入懷中,他再次告訴自己:因為冷小喬是他的妹妹,所以他關心她。
冷小喬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麼問,可是就是忍不住問:「文磊真的是愛我的嗎?」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他的溫度?
嚴少宇對蒼白的冷小喬強笑,憐惜道道:「先回房間休息吧,你太虛弱了。」
「告訴我,好不好?」冷小喬揪住嚴少宇的衣角,哀傷的問。
嚴少宇撫起冷小喬,向冷小喬的房間走去。
關於華文磊愛不愛冷小喬的事情還須要他多說嗎?不要會這樣嗎?不是愛又是什麼讓華文磊不顧姐弟之情佔有冷小喬?就是愛啊。
心,突然開始無法平衡,嚴少宇撫冷小喬到她房門前鬆手說:「你好好休息,我先走。」
嚴少宇轉身,冷小喬突然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臂:「別走。」
嚴少宇回頭。
「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冷小喬輕顫著,嗚噎的斷斷續續的說道:「我的孩子…………」
嚴少宇深邃的眼皮微瞇了起來,猜測著:難道冷小喬已經知道孩子沒有了嗎?
冷小喬抓住嚴少宇的手臂一氣呵成的說:「我的孩子出事了,幫幫我,幫幫我!」
原來還不知道,嚴少宇推開抓著他手的手,望向冷小喬,不去看她的雙眼。
他說:「醫生很快就到,別怕。」
「少宇我……」冷小喬似乎還有話要說,可是吞吞吐吐的就是沒有說出口。
「不用想太多,」嚴少宇撇開頭:「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淚眸氤氳的直視著嚴少宇冷傲的背影離開,她感覺他在逃避,他在逃,為什麼?她有那麼可怕嗎?
醫生來了,華文磊也進入了她的房間。
醫生看華文磊一眼,對冷小喬說:「孩子沒事。」根本沒有什麼孩子的存在,他就這麼把脈說上兩句,真的很難有說服力。
冷小喬望向醫生,動容的說:「真的沒?」
醫生看著這樣的冷小喬,說不出欺騙的話了。
「醫生,我送你走,」華文磊語氣平緩道。
「嗯。」他也快呆不下去了,一股窒息的感覺迷漫著他,他快透不過氣來了。
「等一下!」
冷小喬突然大叫一聲,兩人下得背僵直,醫生僵硬的回眸,微笑:「還有什麼事?」
「可以不可以借你的聽診器用一下?」冷小喬說。
醫生不明所然的愣了下,把聽診器遞給冷小喬。
當冷小喬聽自己的肚子時,他嚇到了,沒有想到冷小喬會這麼用。
放到肚子,她聽不到孩子心跳的聲音,驚慌的開始移動,這裡也沒有,那裡也沒有,她幾乎把所有的腹部能用來聽診的地方都聽了,可是沒有,通通都沒有!
冷小喬含淚望向醫生,下巴顫抖著,問:「為什麼?」
醫生驚慌的望向華文磊,就連聽診器也不要的落跑了。面對冷小喬這眼神,他堅持不下去。
醫生逃走,冷小喬望向華文磊,埋怨的問他:「為什麼會沒有心跳聲?」
華文磊看著冷小喬,深邃的雙眼依然是那麼深邃,深邃得看不到心。
冷小喬手緊緊的攥著被單,就像等於命運的人般。
見華文磊不說話,冷小喬憤憤的吼:「告訴我,孩子在不在?!」她聽不到孩子的心跳聲,可心底還是隱隱的期盼,孩子還在肚子裡,一定沒事的,一定還在的,是她不會聽而已。
華文磊看著冷小喬,依然是那麼冷靜的站著,用深邃的眼睛看著她。
冷小喬跳下去,在床邊驚慌的徘徊道:「我一定要去醫院看看,對,去醫院看看。」
華文磊沉默的不吱聲,看著冷小喬。
冷小喬衣服也不換就衝出去。
對,她要去醫院,孩子一定還在的,一定!……
保全將門封鎖,不允許她出去,她再次衝回自己的房間,看著依然一動不動站在床邊的華文磊,抓著他問:「讓我去醫院,我要去醫院。」
華文磊就如石化般,若不是他還有情感在,此刻的他就像一個沒有生命的蠟像般。
「啊——」冷小喬用力的抓著自己的頭尖叫:「孩子,我要孩子!我的孩子還在,我要去醫院確認他的存在!!!」
望著冷小喬的華文磊終於開口了:「孩子……」
聽到華文磊開口,冷小喬一下子不再亂動了,她愣愣的望向華文磊,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華文磊聲音裡,隱含著一絲幾乎不可捕捉的沉重,他說:「孩子沒有了。」
「……什麼?」冷小喬驚詫的望向華文磊,如木頭般僵住。
孩子沒有了,這句話在腦海裡消化後,冷小喬的眼眶越掙越大,越掙越大,越掙越大。
「呵呵,」冷小喬心慌的笑笑起身,淚,伴著笑流下,她說:「華文磊,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哦。」
華文磊不動,依然沉靜的深邃的沉默著。
「呵呵,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冷小喬含淚,眼睛一點笑意也沒有的望向華文磊。
華文磊依然沉默。
「啊————」冷小喬失控尖叫。
心撕裂的疼痛著,她捂著自己的頭,尖叫的蹲下身:「我不要相信,我不要相信,啊——————啊!」
「………………」
他應該說什麼?華文磊站著,看著蹲在地上悲鳴驚叫的冷小喬,他要說什麼?看著這樣的冷小喬,他每個細胞都在叫疼。
「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突然,冷小喬沉靜的淚滾滾而下。
「哈哈哈……」冷小喬發瘋似的笑,用力拚命的搖頭:「對,孩子還在肚子裡,就是,孩子一定還在啦,呵呵,一定是我想太多了……」
冷小喬陷入半瘋狂的狀態。
華文磊蹲下身:「小喬。」
「啊————!」冷小喬一把將華文磊推翻,從封閉中走了出來:「走開!我不相信!」
「對不起,」華文磊跪在冷小喬的面前,說:「都是我的錯,我……那天你不同意就強行……所以……」
「你走,你走,我不要聽,我不要聽,你走!」冷小喬捂著自己,秀麗的長髮,被汗水沾濕,在頭上凌亂成一片。
「小喬別這樣,」華文磊聲音顫抖的說。
他的心有多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走,你走,你走!」冷小喬封閉自己,不想看也不想聽。
伸手在空中亂揮著,為什麼要對她這麼殘忍?為什麼……無助的冷小喬顫抖不止。
「小喬,不要這樣好不好,」華文磊再也無法壓抑自己,淚決堤,奪眶而出,心酸的悲傷著。
「你走,」冷小喬滿是淚水的眼睛望向華文磊,淚濕的雙眼裡夾雜著恨意瞪向華文磊。
「小喬,求求你別這樣對我,」一想到冷小喬以後再也……華文磊顫抖的癱坐在地,乞求著:「求求你別這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直尖叫的嘶喊著,直到嗓子啞掉,冷小喬還在繼續喊著。
「小喬,」華文磊害怕的望向冷小喬。
他情願她打他,恨他,就是無法看她傷害自己。
「!@#¥#¥……」嘶啞的嗓子,再也無法發出聲,淚還在流,她悲鳴著。
「小喬,求求你別這樣,」華文磊痛苦的糾結著臉,伸手要去觸碰冷小喬,卻被冷小喬一下子揮開了。
冷小喬嫌惡的瞪著華文磊:「別碰我,噁心!」
「!!」冷小喬這句話深深的刺到華文磊的心,心在流血,他望向冷小喬,再次伸手,可手膽怯的停在空中,不敢觸撫冷小喬。
「…………」窒息的疼痛漫延著他,華文磊站起身,看著冷小喬後退。
當華文磊轉身時,冷小喬抬頭淚汪汪就像可憐的小狗一樣望向他,可是他沒有看到。
他要走了嗎?真的要丟下我不管了嗎?
她一句話就讓華文磊離她遠走了嗎?
冷小喬顫抖的蹲在地上,乾哭著,眼淚滾滾而下,聲音卻一聲也發不出來。
華文磊要離她遠走了,她什麼都沒有了。
冷小喬揪著自己,翼望著華文磊,在心裡不停的說:「回頭,回頭回頭……」
華文磊彷彿知道她的期盼似的,回眸,看向可憐小狗般的冷小喬,心狠狠的被撕扯了下,他蹲下手,一把抱住冷小喬。
「嗚,」冷小喬嗚咽聲輕洩一聲出來,依在華文磊的懷抱裡。
她恨華文磊,更恨她自己,更恨更恨她自己。明明知道華文磊是她的弟弟,可是就是無法放開他,就是愛著他,孩子一個個流掉,還是愛著他,她恨恨恨自己。
「小喬,」華文磊輕聲喚道。
冷小喬驀地醒了過來,推開華文磊,激動的跳了起來,抓著東西就砸:「啊啊啊啊!」繼續悲鳴著。
她剛才竟然還渴望華文磊的溫柔,他是殺死她孩子的人啊!
冷小喬見東西就砸,不是向地面砸,而是向她自己砸。
「小喬別這樣,別這樣,」華文磊驚慌的伸手,抓住冷小喬的手,幾乎是用全力的掐制。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冷小喬用自己的頭砸華文磊,非要把自己折磨死不可。
「小喬……」華文磊溥唇顫抖著呼喚著,全身疼得將失去力氣。
「哈哈哈,」冷小喬忽然尖笑了起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手一得到掙脫,她就開始瘋狂的折磨自己,用指甲刺自己,抓自己,殘害著自己。
「小喬…………」有生以來,華文磊第一次如此無助,無助的望向冷小喬。心撕痛著。
華文磊疼痛的看著冷小喬說:「我們一起死吧!」
聽到死,冷小喬突然安靜了,望向華文磊,問:「什麼?」
華文磊再次重複:「我們一起死好不好?」他懇求著,深怕冷小喬不同意。
死嗎?冷小喬愣愣的望向華文磊,眼睛緩緩的閉上:「嗯。」用幾幾乎不可聞的聲音回答他。
華文磊突然笑了,抱住冷小喬,慶幸著。
門外的嚴少宇,聽到他們的說話聲,悄然無聲的決定離開。
笑著外花園裡走,他的仇,就連出生都省了。
可是心為什麼……會隱隱的抽痛著?難道!嚴少宇不敢想像。
這一定是華家的詛咒,是他母親對華家的詛咒,他母親在死之前說:華家人注定只會愛華家人,亂倫而死。母親在詛咒時根本沒有想到他,現在的他,應該就是……
安靜的依靠在華文磊的懷抱裡,冷小喬期待著。
華文磊看著安眠藥,看向冷小喬,他們相視而笑,這一刻的他們身上散發著幸福的光芒,刺眼,卻又令人羨慕。
華文磊先讓自己吃掉半瓶,再遞給冷小喬,就算冷小喬不會吃,他也無所謂。
冷小喬凝視著華文磊,看著藥瓶,一下子倒進自己的嘴裡。
華文磊動容的看著冷小喬,冷小喬不嫌棄他,只是這一點,他就好感動。
將半瓶安眠藥干吃下去,他們都相視對笑著,彼此吸引著對方,將兩人如磁鐵般拉近。
兩張蒼白的唇再次觸上,他們都笑了。
命運是什麼他們已經不想管了。
華文磊抱著冷小喬的手有些鬆動,力氣一點點的被抽痛,努力的吻著冷小喬,他們熱情的互相接////吻著。
舌頭在對方的嘴裡探索著,華文磊先閉上了雙眼,冷小喬繼續讓自己的知道在他嘴裡探索著。
冷小喬的眼睛也閉上。
兩人的嘴角都有著熱情和幸福的笑,面對面,就這麼吻著,舌頭還在彼此的嘴裡不肯離開,房間裡,一片死氣沉沉。
也許,這就是他們之間最好的命運。
飽滿的眼淚,從冷小喬的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