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朝他溫柔的笑笑,輕輕鬆開了手,「你看,放手其實沒有那麼困難。」
段奕沉倏地又一把抓住,邪眸蕩出一抹深情,「我不想放,怎麼辦?」
「我認識的六王爺段奕沉,不是個拿得起放不下的人,」曉曉靜靜的凝望著他,「你能守著我六年,對我來說,你早就超出了一般人。可惜,我心裡的位置已經被子非霸佔了,容不上別人,就算再有十個六年,我也不會變。但我不想你再這樣繼續站在遠處了,因為我知道那種感覺……」
曾經,她就那樣站在遠處望著他。
段奕沉闔上雙眸,嘴角殘留的苦澀來不得掩飾,「那時,你恨我,對嗎?」
曉曉搖頭,「我對自己付出過感情從不會後悔,我喜歡的,是曾經桀驁不馴,瀟灑狂妄的段奕沉。但是,當那份感情不再屬於我時,我不會留戀。同樣,我希望你能幸福,所以,放手吧……」
「放手……」他苦笑了下,閉上雙眸,緩緩起身。
良久。
再次睜開眼後,那裡的鋒芒重新綻放,下巴微抬,邪肆惑人的淺笑再次佔據他完美的唇畔。
「這才是我認識的段奕沉,」曉曉笑了開,身子放鬆的靠在椅背上,「有個人,我想你該見見。」
無色的小木屋裡,官璃褪去上衣,露出白皙誘人的身子,由於傷在左肩,她僅著一件粉色的裹胸。無色小臉一紅,不自在的咳了咳,「我要開始嘍。」
看到小傢伙也有害羞的時候,官璃突然想要逗一逗他,「怎麼,沒見過?」
無色白她一眼,隨即專注的幫她換藥處理傷口。
不知道為什麼,官璃很喜歡這個小傢伙,特別是他板起臉故作老成的時候,說不出的可愛。也許是因為,在君無閣只有他可以眼神純淨的看待每一個人。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她擰了下他的小臉蛋,輕聲說,「來吧,我不怕疼。」
屋外的人一怔,腳步停了下。
無色皺緊小眉頭,手上動作十分麻利,官璃卻「哎喲」一聲,「喂,你又弄痛我了。」
邪眉擰了起來,欲推開門的手,又頓了住。
屋裡,無色瞪著官璃,一本正經的說,「我這個藥明明不會痛的,你別想騙到我!」
一聽這個稚嫩的聲音,段奕沉先是愣了下,接著推開門,看到他,官璃明顯僵了住,「王爺?」
無色回頭瞅瞅他,朝旁邊的椅子呶呶嘴,「坐吧。」小大人似的繼續替官璃包紮。
官璃全身紅得發燙,確實沒有想到,曉曉會把他帶到這裡。段奕沉看眼她的傷口,沉吟下,說,「官家的事,我聽說了。」
「嗯,」她只是頜首。
「需要幫助,為什麼不來找我?」
官璃咬咬唇,別開視線,「官家被誅九族,這樣的事若是牽連到了王爺,皇上正好有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對付王爺,我不想那樣。」
段奕沉靜靜的望著她,直到無色處理完畢,才說,「隨我回去吧。」
穿衣的動作滯了下,隨即,眸中晃過一抹晶瑩的痕跡,她迅速垂下視線,搖搖頭,冷靜的說,「謝王爺好意,但我不能給王爺惹一點麻煩。好在,我是官家的女兒,不再是王爺的妾氏了。」不可否認,正官璃跟在段奕沉身邊的那天開始,從沒有做出任何一件傷害過他的事。
沉默,片刻。
「你做何打算?」
官璃一笑,「凡是欠過我的人,我不會讓他好過。」
段奕沉清楚官璃的性子,她的堅持,沒人會改變。他斂下眸,「我就在城中,有任何事,你可以隨時過來找我。」
「有王爺這句話,璃兒感激不激。」
默默的望著他離開,官璃清冷淡雅的臉龐,終是現出一絲留戀。無色斜睨她一眼,不緊不慢的說,「你可別哭啊,我這裡可沒有醫心的藥。」
官璃一怔,「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人小鬼大。」
這一夜,似乎注定有些漫長。
院子裡的人三三兩兩的圍坐著,大家都知道,明天就是解藥製成之時,這會都沒了睡意,在院子裡有一搭無一搭的聊著。無水和張御兩夫妻爬上了旁邊的一顆老槐樹,躲在繁茂的枝葉後頭說著悄悄話。
「水水,」張御一手摟著愛妻,一手不老實的探進她的衣服裡,被無水不客氣的拍開了,「那個,等你們閣主從天山回來後,咱們生個兒子吧。」
無水嫵媚的瞟了他一眼,「呸,誰給你生兒子啊?」
張御摸著頭「嘿嘿」笑了兩聲,「你是我娘子,你不給我生,誰給我生啊?難不成,你這是在暗示我可以納妾嗎?」
無水一聽,柳眉倒堅,狠狠擰著他的耳朵,臉上卻是笑靨如花,「呵呵,想納妾了啊,好啊,你看上誰家的姑娘了,告訴我,我親自給你說去。」
「娘子!放開了,好疼啊,」張御邊求饒邊陪著笑臉,「我那不是說著玩嘛。」
「好好笑哦,你再說幾次來給我聽聽啊!」
「不……不敢了……絕對不敢了!」張御趕緊搖頭,然後把無水攬進懷裡,「我啊,這輩子就只守著你一個人。」
聽著他的話,無水心裡甜滋滋的,小鳥依人的偎進他的懷裡,禁不住問,「那要是你這王爺非要讓你回去呢?屆時我怎麼辦?」
張御搖搖頭,然後神秘兮兮的說,「告訴你一個小秘密。」
「什麼?」
「我啊,之所以能到這兒來,完全是王爺的吩咐!」
一聽這個,無水「蹭」地坐直身子,兩眼盯緊他,「你奉命潛進君無閣做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