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一陣竊竊私語,無數道驚艷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在那堆女人中,他尤為扎眼。可段子非並不在意,仍在細心的挑著。
不遠處,曉曉一瞬不瞬的凝視著他。為了她,哪怕是一件再簡單再平凡的事,他也能做得那麼坦然,安靜挑選的樣子迷死個人。想到這個完美到獨一無二的男子是屬於她一人的,她就想要囂張狂妄的大笑幾聲。
看著看著,曉曉也加入到了花癡大軍,目光癡迷,嘴角不自覺的咧開。
「娘,你流口水了。」
「娘,嘴巴合上吧,免得飛進去蒼蠅。」
曉曉倏地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抹抹嘴巴,聽到身後的悶笑聲,她回頭瞪了雙生子一眼,「拿娘開涮很有意思嗎?」
小武忍著笑,痞痞的揚揚小眉頭,「娘啊,你天天對著爹還看不夠嗎?」
被兒子說破,曉曉臉頰一紅,不自在的咳了下,「我哪有看那麼久?」
小文則面容沉靜的開口,「娘,你現在畢竟還未出嫁,出門在外,還是應該注意些的好。」
曉曉差點吐血,到底是誰教給他這些有的沒的啊?
段子非的目光落在一件白色散花百合裙上,看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他輕輕拿起來,嘴角略一上揚,登時秒殺一片。
走回去,將衣裳遞給曉曉,「這件。」
當曉曉走出裡間的剎那,雙生子兩眼瞪得大大,不敢相信的看著娘。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段子非平淡的眸,激起一絲漣漪,隨即,淡漠如初。
一襲白色,聖潔優雅,襯著曉曉白皙的皮膚,纖細的身段,偶爾小女人的羞態,別有一番韻味。散開的裙擺,走起路來,就像似盛開的百合,使得整個人沐浴在一片飄逸秀美之中。越是簡單,越能穿出與眾不同。
有些不習慣大家驚艷的目光,曉曉小聲問著兩個兒子,「這件怎麼樣?」
小武直接挑起大拇指,「娘,爹的眼光沒得挑!」
小文頻頻點頭,「沒錯,爹的眼光的確獨到。」
曉曉撇了撇嘴,什麼嘛,說了半天都是在誇他們的爹,對他們的娘連句讚美的話都沒有。
「很美。」
段子非輕輕的說。
曉曉皺著的眉馬上舒展開,女為悅已者容,所有人的讚美,不及子非的一句。
「老闆,我也要一件!」
「老闆,同樣的裙子,我也要!」
四周的客人立即擠上前,爭搶著也要買。曉曉笑咪咪的走過去,湊到老闆耳邊小聲說,「老闆,我給你做了活招牌,是不是該給個折扣啊?」
「好好好,」老闆樂得一口應下。結果,曉曉只用了原價的一半就將裙子買到手。
其實,別說是一條裙子,就算讓子非買個整個雁國,那也絕不在話下,可她就是喜歡享受這樣平凡而又踏實的生活。
晌午的陽光異常熾烈,怕兩個孩子曬到,曉曉提議去附近的茶樓坐坐。
幾人一走進去,老闆就親自迎了出來,低聲頜首,「閣主,您來了,裡面請。」
段子非未答一語,逕自朝裡面走去。曉曉疑惑的挑起眉,逛了這麼久,還沒遇到能識得子非的人,這個老闆可不簡單。她領著兩個兒子緊隨其後,走進樓上一間窗戶臨街的廂房。
「子非,你常來?」
段子非搖頭,「他是君無閣的人。」
「哦,」曉曉恍然大悟,君無閣的人遍佈天下,不止守在城堡,在日常生活中,他們往往進行著各行各業。實則,卻是君無閣的眼線,以及做必要時的接應。也算是隱侍的分支。
根本不用段子非吩咐,時間不大,老闆就親自送上來幾樣招牌菜,「閣主,夫人,小主子,請慢用。」言畢,恭敬退下。
小武看到一桌子的色香味,早就耐不住了,「爹,娘,請先用。」禮貌說過一句後,趕緊抓起筷子,朝著最愛吃的下手。小文則相對守禮些,必須要等爹和娘先動筷才肯吃。
「小武,不許挑食!」曉曉挾起青菜放到了他的碗裡,小武嘴裡嚼著雞肉,含糊不清的抱怨說,「人家不愛吃嘛!娘每次都要逼人家!」
段子非一挑眉,眸光一掃,小武馬上低下頭,「娘教訓得是。」 然後,乖乖的就把菜放進嘴裡。態度轉變之快,直讓曉曉有嚴重的挫敗感。不過,能夠像這樣一家四口一起逛街,吃飯,兒子頑皮,老公疼人,畫面完美得挑不出一絲瑕疵,就算歷經了那麼多的波折,現在看來,那也絕對是值得的。
就在這時,始終垂眸的段子非倏地側過頭,目光對準窗外。
不多時,小天圓滾滾的身子就從那裡爬了上來。
「小天?!」曉曉放下筷子,意外的看著它,「你怎麼來了?」
雙生子一看小天就來了精神,「鼠爺爺!」
小天咪起圓滾滾的眼睛,朝桌上溜了一眼,「喂,你們太不夠意思了吧,吃大餐也不喊一聲。」
曉曉一笑,「這幾天都不見你的影子,你還沒說你跑到哪逍遙快活去了?」隨即,曖昧的朝它擠擠眉眼,「是不是遇到漂亮的母老鼠,讓你春風蕩漾,一時難以自控,然後……」
小天翻了一記白眼,「拜託,傻姑娘,你現怎麼說也是做娘的人了,能注意點形象嗎?」
小武蠻不在乎的擺擺手,「我和哥早就說過了,鼠爺爺一定是找到了鼠奶奶,不然才不會消失那麼久不回家呢。」
聽到他的話,小天的鬍子抽搐幾下,這小子還真是像他娘像了個厲害。
它沒再說什麼,而是瞅瞅段子非,輕描淡寫的說,「無言回來了。」
段子非仍是靜靜的,淡到極致。
小天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說,「好了,不妨礙你們享受天倫了,我回去睡覺了。」
看著它一溜煙又沒了影子,曉曉狐疑的說,「什麼時候,小天也改當跑腿傳話的了。」
段子非緩緩抬起眸,望著她,淡笑,「呆會,還想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