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四王府賓客滿棚,王公大臣全部到場。
四王爺還從不曾如此隆重的宴請他人,這次他納妃,又是皇上賜的婚,此等的榮耀,他們豈敢不來道賀。
嚴三等人負責替段蕭祁招待賓客,笑得嚴伍臉上的都肌肉都僵了,他捅了捅旁邊的嚴肆,「喂,你說咱們王爺是怎麼想的,居然會為了那個女人搞得這麼隆重?」
「嚴伍,休要胡說!」嚴三板起臉來,糾正道,「日後,她就是四王妃了,也是我們的主子。」
嚴伍不屑的撇撇嘴,「我可不認她!如果她對王爺是真心的,幹嘛還要跟六王爺牽扯不清?這個女人啊,就是……」
後面的話,在看到段蕭祁的身影後,硬生生的嚥了回去。
段蕭祁一身紅色喜服,少了幾分平日裡的冷漠,沾了些喜氣。視線掃過到場的人,偶有上前道喜的,也只是微微頜首,擺明了生人勿近。
嚴三上前,他冷聲問,「他回城了嗎?」
「屬下得到消息,六王爺還在邊關呢。」
這時,嚴肆過來稟道,「七王爺到。」
「在哪?」
嚴肆用眼神示意,段蕭祁立即看到了獨自坐在角落裡的素衣男子。感覺到段蕭祁的目光,他並沒有回頭,而是執起酒杯,送到唇邊,淺啜一口。濃密的長睫微垂著,讓人看不清那裡的悠然景色。身上的袍子雖然並不華麗,卻能看出是出自名衣坊,布料上成,做工精細。
「吉時到!」
禮讚高唱。
喜堂內響起鼓樂,賓客也全都被吸引過了注意力,笑吟吟的看著被喜娘摻扶出的新娘子。
隔著喜帕,曉曉看到這麼多人,兩手不禁緊張的握在一起,希望段蕭祁沒有騙她。做了他的王妃後,便立即救出林家人,然後再休掉她。這樣既不會抗旨,又能救人,一舉兩得。
可是……她總覺得哪裡不對,說不清,道不明的。胸口總是突突的跳著,好像會有什麼事發生一樣。
段子非卻是抬起頭,目光眺向遠處,淡如止水,安靜如畫。
接過綵球綢,段蕭祁凝視著她,慢慢走近,覺察到她的緊張,他俯身靠近,貼在她耳邊,「有我在,不用擔心。很快就會結束了。」聲音還是那樣冰冷,可濃濃的疼惜還是在不經意間洩露。
曉曉心頭一顫,咬了下唇,輕輕點頭。沒錯,對她來說,這不過就是個儀式。
「一拜天地。」禮讚又唱。
「等一下,」
一道低沉的磁聲,懶洋洋的響起。
所有人一驚,回過頭一看,「是六王爺!」
「聽說六王爺不是去邊關了嗎?怎麼這會就回來了?」
曉曉倏然一震,想也不想的就扯下頭上的蓋頭,直直的望著正朝她走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