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不是皇上離開的時候,如果您離開了,木木豈不是也要隨您而去?所以木木想皇上您多活一些時日。苟延殘喘呀罷,人不都有向生的慾望嗎?木木也不例外。」
「看來愛妃在想朕的後事了。」
「皇上您安排好一切後事,也就不用擔心了。可是木木畢竟還年輕,正是燦爛開放的時光,怎忍心此時離去。」
「愛妃放心,有些時候朕也是說說氣話而已。朕答應你,不讓你陪葬!」萬業說得和真的一樣。
「可是宮內的規矩是不能破的。木木沒有後嗣當然要陪葬了。」
「你想要什麼保證嗎?」
「是,」木木很幼稚地說,「家父和哥哥被你削了兵權,雖然現在談論您的百年之後很冒昧,但真的無人替木木做主。」
「好,既然你想要,朕會給你的。」萬業長者的語氣。
一般臨死之人脾氣都會暴躁無常,特別是面對害死自己的元兇,心情無論如何好不起來,可是今日萬業很沉住氣,如果一切安排停當他不會有耐心這樣假惺惺哄人玩兒。
有了底氣,木木回到新屋時作出了一個決定,要出其不意制勝,相信父親的嫡系已滲透到京城附近,不然父親不會輕易讓出兵權。經營了這麼多年,就看此一舉了。
木木還是按時送解藥過去,新屋的人除了小莫子偶爾出來走走,一切和往日一樣。
「小蘭,其它線人還隱秘吧。」第二天夜晚,木木起身去萬業那裡時問。
「是!」
「如果事敗,希望不要連累她們。」
「公主,我和小蘭跟你過去吧!」小喜說。
「不用!」
「公主!」小蘭和小喜擔心異常。上面交代了,此時務必和公主在一起。
「你們放心吧,有我在。」小莫子不知何時回來了,他有把握地說。這兩天他倒是很忙,出出入入比往常還要隨便。
「你?」小蘭和小喜有些拿不定,不知該不該相信他。
「我相信他!」木木做了決定,看小莫子的意思也是非去不可的。
「小喜留下,我和公主一起去。」小蘭也不退卻。
「好吧!」木木終於同意。
出門不久,碰到了也去御書房的皇后和太子。木木恭敬地行禮,皇后冷淡而得體的點頭帶過。從太子慌亂的表情看出,她們是得到通知後過去的。
「你們回去吧!」皇后對跟在後面的木木說。
「皇后娘娘,恐怕皇上那兒正需要我呢。」木木頓頓說,「您難道一點兒也沒有聽說嗎。」
皇后猶豫了一下,太子小聲說:「母后,讓她去吧。」
皇后不情願地前行,對身後的木木很是忌諱。
來到御書房,皇后先進去,皇后進去後,西門俏也出來了。她對木木點點頭,木木明白。萬業的身體終於撐不住了。
皇后很久沒有出來,木木耐著性子等,直到裡面傳出萬業壓抑的呻吟,皇后才匆忙忙走出,惡狠狠地瞪著木木。好久才不情願地說:「你,拿藥來。」
「可惜了。皇后娘娘,」木木慢條斯理地說,「沒有現成的。需要臨時配備。」
「你,不要太猖狂!如果今晚皇上有什麼意外、、、、、、」
「娘娘,我都知道!」木木打斷她的話,「可以進去了嗎?」
太子守候在萬業身邊,眼淚汪汪的。萬業竭力保持為父的尊嚴,嘴唇咬出了血痕。
「太子,您和皇后娘娘還是回去吧。你們在,只會起反作用。」木木勸告說。
「瑞妃娘娘,您一定要治好父皇的病,皇甫璞拜託您了。」太子說著就要下跪,被木木及時攙起。
「您回去吧!」木木懇切地說。他還是個孩子,有些場面還是不見為好。
葉統領過來了,萬業看到他,眼神放鬆了很多,示意皇后和太子離開。皇后走到葉統領面前,不防備鞠了一躬,葉統領嚇得忙跪下了。
「娘娘,您!」
「拜託您了,葉統領!」
「娘娘!」葉統領背過臉,無言。
「您答應我,一定要保護好皇上!」皇后悲慼地說,感人至深。
葉統領看了看木木身後的小莫子,下決心說:「皇后娘娘,臣竭力而為。」
「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和太子都拜託您了。」皇后臨走,不忘反覆交代。這個皇宮裡,皇上最信得過的人就是葉統領,多少大風大浪他們一起走了過來。無論皇上怎樣對他,他都毫無怨言。退一步說,他的女兒和外孫女都在宮裡,就憑這,他也不會看著瑞妃胡作非為。再退一步說,作為皇后我一直敬重他,待他和他女兒都無可挑剔。
皇后沒看到她轉身時葉統領臉上的愧疚之色。他在心裡解釋:「娘娘,原諒臣,臣也是為了天宇國的江山社稷著想。」
皇后走出御書房,見夜色裡宮裡兵士突然比平日裡多了很多。葉統領難道意識到什麼了嗎?在這個非常時期,是要加強皇宮裡的守衛。
可是,她隱隱感覺不對。突然後悔離開皇上,這時候,作為結髮夫妻,無論如何要守在皇上身邊,她交代身邊宮女:「送太子回去。」
「娘娘,您呢?」
「哀家要去守護皇上!」她欲轉身,卻被身後跟著的一對人擋住了。為首的恭敬地說:「皇后娘娘,在下奉命送您回去。請您不要難為在下。」
「奉命?」皇后警覺,「奉誰的命令?」
「是葉統領!」那人說,「葉統領要我們務必保證皇后娘娘您的安全!」
「是葉統領叫你們忤逆哀家的意願嗎?」皇后質問。
「娘娘息怒!」那人對身後人說,「送皇后娘娘和太子回到各自宮內!」簡直是挾持,皇后涼到了腳底,怎麼想,也沒想到葉統領會這樣做。難道他被那個丫頭收買了?不該是這樣的,她實在想不通。
木木端坐在萬業身邊,說:「皇上,您如果痛就叫吧。這裡已經沒有了您要顧忌的人。」
「快拿解藥來!」萬業掙扎著想要拽住木木的手。
「您不是尋找到靈丹妙藥了嗎?我的解藥還有用嗎?」木木側身閃過。
「快,不要廢話!」萬業整個臉龐已經扭曲,暴漲的青筋逐漸變紅,蚯蚓般在額頭上扭動,木木看著也心驚,這就是傳說中毒蠱的魔力嗎?是那些小蟲子在他的體內作祟,太可怕了。
木木不由撫摸起自己的臉頰,那麼自己身體裡面有什麼,真像幫主爺爺說的血冥是死冥嗎?如果不是,那麼自己體內是不是也有許多睡覺的蟲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