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不,瑞妃娘娘。」斐公主一時很難理清頭緒,因為太子哥哥的失利,母親失去了往日的恩寵,為了家人她長大很多,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況還是太複雜。
「那就是你允許了。是嗎?」木木終於面對著木雲,這個讓任何女人都安心的可靠男人。他長大了,在木木不知道的尋覓中長大了。再一次面對,他要做別人的丈夫。
木木咬住嘴唇,抑制著要出聲的哭泣,淚水卻順著臉頰滑落。
「哥哥!」她終於哭著喊出聲。
「木木,妹妹!」木雲也已淚流滿面。他不顧他人,輕輕把木木攬進懷裡,「哥哥終於找到你了!對不起!」這一抱越過十幾年的距離,走遍了全世界兩個跋涉的筋疲力盡的人終於可以不再彼此尋覓。
「哥哥!」木木任淚水噴湧,浸濕了木雲的肩膀。
除了萬業和背過身掩飾情緒的小莫子,屋裡的女人都被感動得拭淚。小蘭忍住抽泣,走到木木身後說:「娘娘!」
木木不願從木雲的懷裡出來,她知道只要這次出來了以後可能再也沒有機會了。久違的懷抱,陌生而親切,如果能夠早一日找到這個懷抱,也不會有今天,今後就可以不再孤獨地跋涉了。萬業,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娘娘!」小蘭再一次提醒。
木木留戀地從木雲懷裡抬起頭,破涕為笑對斐公主說:「公主,回到將軍府我可能要叫您一聲嫂嫂呢!今後我哥哥就托付給你了。」
斐公主也含淚笑了,雖然不知道因由,但她真的很感動,身邊這個粗壯的男人這麼真情,她本打算緊閉的心扉好像打開了。
最驚愕的要數萬業,本來想辦木木難堪,沒想到竟給了他們相認的機會,這股霸氣真像他,同時也讓他更加警惕。
「皇上,一切打開曬在日光下是不是很好!」木木對萬業說。
「朕不知皇妃和木將軍還有如此因緣,要知道早讓你們相認了。」萬業掩飾著尷尬。斐公主極其失望地的目光一閃而過,木木,那她就是冀王哥哥的木妃了。不管她為何逃過劫難如何出落得如此漂亮,她畢竟是冀王的木妃,父皇難道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而為。想起兩個哥哥的離去,他寒心之至,以前所有自以為是的幸福都不存在了。
都說冀王先瘋掉,看來不是真的,如果瑞妃娘娘就是木木的話,封妃之日冀王的反常就有了解釋,不是冀王瘋了,是父皇瘋了。在冀王府裡,在這個女人又黑又傻時,她就看出冀王哥哥喜歡她,青陽公子也喜歡她,不論黑與丑,她天然生成的氣質是很難掩蓋的,這大概是那些男人都喜歡她的原因。
當初頤指氣使加害她,現在反倒成了她的嫂嫂。丈夫是她至親至愛的哥哥,這一生怎麼就和她糾纏不清。可她也不幸,和自己一樣不幸。那麼多愛她的男人一個也沒能和她在一起,她跟了父皇是最大的悲劇。在這點兒上,她甚至不如自己。女人離開了愛他的人和她愛的人就像鮮花沒有養分會很快枯萎的。
愛青陽公子,可青陽公子不愛她,也絕不會娶她。木雲看得出來本性敦厚,會待自己好,說不定會慢慢愛上自己,自己也可以慢慢愛上他,今日這場面加強了她的信心。
雖然母親的心已死了,但有了木大將軍做後盾,至少她在宮中不會受人欺負。
這張曾經倔強得令人生厭的臉完全變了。不僅僅是外表的改變,所有一切都變了,她身上有一股懾人的氣勢,即使悲傷的時候也是。
這段插曲徹底打碎了萬業的初衷,他沒有心情再耗下去。木雲也不能在此多停留,宮裡還有幾個地方斐公主要過去參見。
「皇上,今後木木可以找時間回娘家省親嗎?」趁著眾人都在,木木想把話都說出來。
「呵呵,」萬業看著木雲笑,「朕會找時間滿足你的要求。」
皮笑肉不笑的滋味如何,木木痛快地想,你的女兒成了我的嫂嫂,這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嗎?在你臨死之前,我要讓你眾叛親離。和失去所有親人相比,所有親人都討厭哪一個更難受呢!
對哥哥的思念支撐著木木走到今天,她真的想做哥哥的媳婦,從小到現在一直沒變過,和哥哥在一起的日子她是最幸福的,哥哥無條件地寵溺著她。
自從離開哥哥,她就開始漂泊,不只是人想漂泊,心也在漂泊。但最終,童養夫哥哥只能成為哥哥,嚥著淚木木竭力接受這個現實。
有時候不經意的離別就是永別,和哥哥雖然不是生死離別,但心裡怎麼和生死離別一般難受,為什麼哥哥要成為別的女人的男人。那個女人不是婷姐姐也不是我。
婷姐姐,木木突然想起。
「哥哥,你可要善待婷姐姐啊!」如果婷姐姐待在前太子跟前是有意的安排,那安排這一切的不會是哥哥,可能是父親。哥哥不是能夠做出那樣事情的男人。
「她很好!」木雲說,「你放心吧,父親和我不會虧待她的。」
她能夠脫身就好,事到如今,她完成了她的歷史使命,如果能夠待在哥哥身邊對她也算是有個交代。
為了所有因為我犧牲青春和生命的死去或者活著的親人,我也不可能有退路了。我只能走下去,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強者一定孤獨,因為孤獨,我所以要做強者。
木雲和斐公主要到別宮去,萬業有些氣急敗壞,氣咻咻離開。木木五味雜陳,既有失去珍貴東西的虛無,又有暫時勝利的喜悅。
今後鬥爭明瞭,不再藏著掖著,這樣的方式是木木喜歡的。
「小莫子,去西門俏那裡和她談談吧!」木木突然說。
不僅小莫子,小蘭她們也吃驚。
「為什麼?」小莫子問。
木木發覺和萬業形影不離的西門俏今日沒跟來,是那日的話收到效果還是她有別的事情木木想弄清楚。
「我擔心她有什麼不測。」木木說。
「為什麼是我?」小莫子仍然堅持問。
「你們不是舊人嗎?好歹有些情分。」
「情分?你什麼意思說清楚,木木。我們一直互相討厭都是因為你,你到底想做什麼。」小莫子好像看到了更深的含義。
「可在這個皇宮裡,唯一和她有牽連的不是你嗎?曾經同在一個屋簷下,即使互相討厭在陌生處境裡也會很親的。」
「唯一?」小莫子反問,「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