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王放心。我家少爺總會有辦法的。」說歸說,帶走眾人眼中的新妃談何容易,此時的深宮又不同於平時。青陽公子臨走時交代的話也說明,他做了最壞的打算。
木風會送木木進宮嗎?目前要賭的竟然是這個。木風,一個復國欲極強的人,為了復國,他什麼事都有可能去做。他深沉得探不清底兒的眼睛,幾十年如一日的隱忍。人,在走火入魔的狀態下都會瘋狂。想這一日他想得太久了,那日的面談也隱隱有預感,木木對他,不是
女兒,是復國的籌碼。
子夜,青陽公子還沒有回來。皇甫洌聽著外面打更的聲音,實在無法再繼續等下去,他站起身,福伯慌忙說:「王爺,再等等吧。 沒有消息說不定就是好消息。」
「不行!」皇甫洌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心臟揪得難受。
「少爺不會有事的。」福伯繼續安慰,其實他也拿不準,說好子夜之前回來,這是怎麼回事?
「不行!」皇甫洌走出了青陽樓,青陽樓外,鐵桿帶著一幫人正等在暗處。
「王爺,怎麼辦?」鐵桿問。
「我要進宮!」皇甫洌堅決地說,「不然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王爺怎麼能肯定?青陽公子還沒有回來。」鐵桿猶豫著。
皇甫洌沒有解釋,沒有理由,沒有任何理由確定。但卻像是有誰告訴了他一樣,他是那樣確定,所以他一刻也不能等。
「如果是木木,王爺準備怎麼做?難道您要和皇上、、、、、」鐵桿嚥下了餘下的話,「王爺,我們自保都難,這麼多跟著你的弟兄,您可要保重啊!」
「不知道!」他說,「我也不知道,但我 必須知道,知道是不是木木。」
「王爺!」鐵桿低下頭。這樣的王爺他很陌生,陌生得不知怎麼去勸,怎麼去說。
「你帶著他們離開吧,越遠越好,什麼江山皇權今後都和我無關,你們也去找舊日的朋友謀生吧。是我對不住你們。」皇甫洌下定了決心。
「王爺!」鐵桿身後跪成了一片,「我們誓死追隨王爺,王爺幹什麼我們就幹什麼。」鐵桿接著說:「如果王爺是平民,我們就是您的家僕。如果王爺養不活我們,我們就做您的鄰居,請王爺不要說這樣的話。」
「王爺,我們只是暫時失利,不會長久的,王爺可不能頹廢放棄,您忘了風雪夜的豪情,忘了大漠裡的風沙,忘了您身上的傷疤。王爺!」鐵桿後面的人帶著哭音說。
是啊,一切都像是在昨日,傷口的疼痛還在,圍著篝火的嗜血諍言猶存。
「王爺,進來喝杯吧!」一個飄然的身影已來到身邊,聲音輕鬆淡定。
皇甫洌猛的扭轉身,是青陽公子,雪白的絲綢緞帶是黑夜裡鬼魅的手,他還沒來得及換衣服。
「回來了?」皇甫洌低吼,所有的期待都在這句問候裡。
「是啊!我回來了。」青陽公子仍然一副風輕雲淡。
皇甫洌明白,事情沒有預想的糟。他好似搞定了一切。
「不是,是嗎?」他還想真真實實地確定。
「哈哈,你說呢?你希望呢?」青陽公子心情好得很,主人般對皇甫洌的人說,「你們都回去吧,我來保證你們王爺的安全。哈哈。」
身後眾人彷彿已明白一切,鐵桿留下,其餘的都離開了。
「明天見?」青陽公子好整以暇地問皇甫洌。皇甫洌帶頭走進了青陽樓,他想知道,雖然不是,也想知道點什麼,心中的疑慮還是很重。
「哈哈,太搞笑了!什麼美人,什麼香氣,還薄荷體香,都是見鬼的假的。」青陽公子少有的說了粗話。
「能具體談談嗎?」皇甫洌想弄明白細節。
「人嗎?還可以,比一般的妃好不到哪兒去。只是那香氣,太假了。根本不是體香,是人工作怪。弄不明白皇上為她弄得如此隆重,還體香是祥和之兆,估計是 糊弄老百姓的。江山初定,大都會這樣,只不過沒想到堂堂萬業皇帝也如此不自信,弄出這麼一齣好戲。」青陽公子拿出上好的酒,給皇甫洌滿上,自己也滿上,不謙讓就喝了。看來他心情真是好,也可見原來也擔心得要命。
「不是就好。」皇甫洌無法斷定此刻的心情,有些六神無主。這麼多狀況他無法理出清晰的頭緒。關鍵如果不是木木,那木木在哪兒,難不成她會從這個世界消失不成。
「唯一可隱藏木木的人是木風,難道真的在他那兒?」皇甫洌自語,-「在他那兒就好。」
「如果木木在那兒,你我就都不用操心了。木木惦記的始終是他的哥哥!」青陽公子慶幸裡有些失落,經過這一番的折騰,兩人都有這樣的心思,只求木木活著。
莫言,對斟。
三更天了,皇甫洌起身,他要去參加父皇的新妃禮。
「我不去了。」青陽公子落寞,「再華麗的儀式也毫無意義。」
「羨慕!我們冀州見了,到時再開懷。」皇甫洌說著辭別的話。
人真是會變的。青陽公子很難相信輕鬆說出此話的是那個用盡心機不顧一切的皇甫洌。他不去冀州,他還要去找木木,他一定要找到她,不管她在哪兒,他今後不能沒有她的消息而活著。
朝天門外,是等著進宮的人。那麼多的人沒有聲音,只是在靜靜地等待。
太子攜著太子妃,冀王帶著和妃西門俏。德妃由於連著幾天的忙碌,突然病了,早起的時候,頭滾燙滾燙的,皇甫洌只能請了醫生吩咐小莫子幫忙照看。
西門俏跟著皇甫洌,異常激動,但今天這個日子她表現很得體,從衣著到舉止無不體現出一位曾經公主的優越和高貴。他們不用等候,通報後直接就進去了。
拜見了皇后和容妃,太子妃留在了容妃那兒,西門俏在皇后的外間歇息。周圍沒有她熟識的人,她保持著安靜和矜持,低調地看陸續過來的公主和嬪妃在那兒漫談。
皇后果真不凡,掌控一切地雍容。大典稍後開始,會一直持續到午後,她為了保持精力,剛剛起來,諸多事情都由身邊的嬤嬤代做。此刻,宮女正精心為她打扮,接近五十的人了,仍然嬌嫩得水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