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大家都好,眾生也受益,皇甫洌有什麼理由拒絕呢?作為男人,他也無力抗拒。德妃,和妃,兩個女人算什麼,在叱吒風雲的男人心中,會有多大份量。
世上可愛的女人很多,真正能得到幸福的會有幾個,大多做了權利爭鬥的犧牲品,要獲得幸福,也需要實力。
祝福他們吧,為天下蒼生計,為天宇國的士兵和南蜀國的百姓,為餓死路邊的那麼多乞丐朋友,區區個人的仇恨又算什麼。
南蜀國國主是可敬的,能夠放下優越的身份地位順勢而降是蒼生之福。仇恨嗎,是針對個人的,只對那個刺殺母親的兇手,還有那個折磨蔚藍馨的萬業皇帝皇甫碩。
委曲求全也罷,就跟著皇甫洌,這也許是接近真相和兇手的最佳途徑。過去的都不復存在,今後只是他的丫鬟。
晚上,公主的貼身丫鬟拿來幾身乾淨的僕傭服飾,末了,交代說:「今後我負責王爺和公主的起居,你就在外間端茶送水。」
「知道了。」木木應著,很恭順,「今後一切聽姐姐吩咐,不知姐姐叫什麼。」
「呵,怪不得王爺要留你在身邊,確實乖巧。我叫寶脆,叫我脆姐就好。」寶脆說著,沒放鬆警惕和疏遠。
「不知公主被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留你這樣魅惑的人在王爺身邊,恐怕是養虎為患。你給我注意點,沒有我的允許,不要接近王爺,否則休怪我不客氣。」她警告。
「姐姐放心,我這樣粗陋之人怎會入王爺的眼,難道對你們的公主沒有信心嗎?」
「你?做公主的丫鬟都不夠。」寶脆驕傲地說,「真看不出你有什麼用。」
大概我是有用的,木木在心裡說,你們的那個駙馬王爺不做無謂的事,慢慢你們會知道的。
「他們是要成親嗎?」木木問,想起公主嬌艷的妝扮。
「是的。但不是現在,我們公主出嫁,當然要轟轟烈烈。」她說得肯定,可木木明白,西門俏公主恨不得是現在。
「一切都妥當了嗎?」木木試探著問,公主能安心回來做嬌柔的美人,是否大局已定,不需要擔心什麼了。
「你關心的還真不少!」寶脆輕視地說,「公主向來不做無把握之事!」
看來一切都好,可是冀王的兵士怎麼不見蹤影,鐵桿他們放心王爺一個人留在這兒嗎?距離本來不遠,交接很麻煩嗎?
總是無謂地擔心,他們中的任一個人都比自己能幹。木木強迫不去想這些不是分內的問題,去廚房燒了熱水,簡單擦洗了身子,明天會換上僕傭的衣服。
順勢而行,在無力做更大的事前,只能這樣了。
不用脂粉,不擦淡妝,挽一個簡單的髮髻,木木趕到廚房幫忙。只可惜,廚藝也太差,只能做燒水打雜的髒活兒。原來的廚娘們樂得新添了使喚的人,不停地分派,親切地叫,木木發現,挺喜歡人群的,和他們相處最安心。
青陽公子一定弄錯了,像自己這樣的人真的不適合做主子,就是僕人的命。
冬日的早上天亮的晚,廚房裡準備妥當,天才剛剛擦出魚肚白。廚房裡火旺旺的,暖融融的,木木的額頭沁出了汗珠。
孤寒的夜裡,衣薄的冬日,火最使人興奮,也使人心悸。干冷的夜晚,放一把山火,看著火勢蔓延整個山坡,心裡無比的痛快,那種毀滅一切的快感燃燒著心中的仇恨。天地玄黃,彷彿一切都得償所願,彷彿一切罪惡都隨之消失。
「哎,新來的。不需要那麼大火了,出去出去。」不知燒焦了什麼,木木被趕了出來,「洗盤子去吧。」
天潔淨幽蘭,木木嗅嗅鼻子,一股濃厚的血腥味鑽入鼻孔。
宰牲畜了嗎?大家院落從來用的都是收拾好的成品,那是什麼,血腥味越來越濃,是從院牆外飄進來的。
木木撒腿就跑,一直跑進閣樓裡,公主的住處。
「幹什麼?」木木被寶脆攔住了。
「王爺呢,公主呢,不好了。快!」木木大聲叫。
「什麼不好,出去!」寶脆不容回話。
「怎麼了?」冀王從另一扇門裡出來,踏出屋門的剎那,警覺地豎起了眉。
木木跑過去,顧不得禮節拽住了她雪白的衣服:「王爺,血腥味,你聞到了嗎?」很久沒有聞到這種鋪天蓋地的味道,木木難以抑制心跳,她打開了閣樓所有的窗戶,驚恐地求助屋裡每一個人。
「別怕!」皇甫洌拉住她,不讓她亂跑。公主也從裡間出來,沒來得及收拾,飄逸的青絲披散著,別有一番風味。
「寶脆!怎麼回事?」她的慵懶瞬間不見,眼露凶光。
「公主,寶脆去看看!」寶脆慌忙跑走。
「是你嗎?是你們的人嗎?」公主盯住了皇甫洌。
皇甫洌沉穩地搖頭,過去扶住了公主的肩膀:「不要亂了陣腳。」
一陣喧嘩,兵刃撞擊。聲音沒有蔓延開去,短暫的馬上消失,外面復歸平靜,令人窒息的平靜。
不知何時,皇甫洌和西門俏已長劍在手,她們緊靠著身子,慢慢向門口移動。踹開了門,身影一晃,閣樓裡已只剩下木木一個。
此時木木才發現,不知何時已躲在內屋的門後。躲在這裡安全嗎?真是自欺欺人,木木為自己天真的行為感到好笑。
想起了探好的路,木木偷偷溜到閣樓上,俯在走廊的柱子後向外探視。
十幾個黑衣人呈弧形包圍分佈,個個手持彎刀,一樣的裝扮一樣的身材,蒙臉的黑布外只露一雙雙鷹隼的眼睛,又是黑衣人,木木的手抖了。
皇甫洌和公主在門口不遠處,除了身後的閣樓門,已被包圍得死死的。
下人們都不見,除了如自己般躲藏不敢出來之人,恐怕都已成了刀下鬼。會是誰的人呢?不是公主的,不是冀王的,難道會是青陽公子的?
是青陽公子來救木木的嗎?心念一閃即逝,青陽公子不是濫殺無辜的人,如果他知道被騙,也只會理直氣壯來這裡要人,不會使出如此絕殺。
「敢問壯士,所欲何求!」皇甫洌在對峙中,厲聲問。
沒有人回話,看不出誰的頭。突然,黑衣人凌厲出招,木木眼花繚亂之際,下面人已鬥了幾個回合。